她看到门上的牌子上写着:行动科副科一长办公室。
她理所当然地想,行动科就是负责什么秘密行动的科吧。药品到了上海,他们要怎么行动呢?
另外,她倒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是行动科的副科一长。
龚副科一长请她在桌边坐下,然后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她先说话。
这时,傅雪岚才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一丝冷酷和镇静。她感觉,他虽然年轻,却决不是什么和气善良的人!
龚副科一长盯了她片刻,冷静地问:“傅医生有什么想法?”
傅雪岚想了想,说:“我一定要去!医药是我们最大的问题!这个没问题!我想带着医院里的会计一起去,我猜想,可能有一些费用方面的事,我想让她负责。”
“韩丹?”他简洁地问。
“是。”她看出来了,这位龚副科一长对医院里的情况很清楚。
“傅医生在上海是否认识什么人?对我们有帮助的人。”
“有一些。不过,我想先问一下,您带几个人去?人少了可能不行吧?”
“就我一个。不过,我们在上海有人。”他轻声说。
“我倒是认识一个,陈子峰您认识吗?”
龚副科一长难得地笑了一下,“不认识,但听说过。我们这次去,就是要找他们。傅医生,我问的是其他方面的人,您有认识的吗?”
傅雪岚心里隐约有些紧张。她猜不出他们对她有多少了解。
说一句实话,她的真实身份许多人都知道,仅在武汉就有翟处一长和梁参谋,还有一个桂龙海呢。也许,特务处的人神通广大,早已掌握她的情况了。
她小心地说:“在上海,比较有名的,就是杜月森杜老板了,我和他打过交道。”
“傅医生认识日本人吗?”龚副科一长嘴角上露出一丝微笑,眼神却很冷酷。
傅雪岚细心观察他一下,心里倒有些轻松了。似乎,戴处一长的话里也是暗指日本人。
她说:“日本人倒也认识一个,他叫井上日昭,我给他做过手术,也通过电话。龚副科一长的意思是什么?难道要找他吗?”
龚副科一长笑了一下,“现在什么都说不好,只能到时候再看了。”他又点头说:“请傅医生准备一下,咱们明天出发,去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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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井上日昭与佐藤拓人秘密见面的这一天傍晚,傅雪岚安排好医院里的工作,就带着韩丹,路途辗转,车船劳顿,终于到了上海。
说起来,她是和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龚副科一长一起来的。
但在这一路上,这位龚副科一长总是和她们保持着一定距离。无论是乘车还是坐船,他都坐在和她们隔几个人的位子上。他甚至就没和她们说过话。
当他们最终在十六铺码头下了船,随着其他客人向外走的时候,他才从后面跟上来。
他小声说:“傅医生,你们先住下来。明天下午,咱们在外白渡桥见面。”
之后,他就自顾自地走了,不管她们了。
傅雪岚向周围看了看。虽然上海刚刚打过仗,但十六铺码头的夜景,仍然像从前一样绚丽灿烂,热闹喧嚣。
刚下船的乘客们正向四面散去。电车满载旅客当当响着驶离车站。小贩们在路灯下吆喝着他们的生意。似乎什么都没变。
韩丹从未来过上海,看着周围灯红酒绿的夜景,惊叹得不得了。
傅雪岚领着她坐了几站电车,最后在四马路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
这里离黄汉辉很近,距离外白渡桥也不算远。她需要尽快和老黄见面,因为如何才能将马院长买回来的医药和器械运回武汉,她现在一点办法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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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老黄黄汉辉仍然处于难以言明的焦虑之中。
组织里可能有内奸,一直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时刻不得安宁。
他采取了许多措施,把所有知道刘日辰来上海的人,都做了测试!但就是没找到可疑的人!这样一来,如何保证老刘同志的安危,就成为他最大的难题!
这天傍晚,他离开泰古弄的家,悄悄走在四马路上。
现在不算太晚,街上的行人很多。这便于他隐蔽行踪,但也会隐蔽跟踪他的人!这是一种两难的处境,他必须采取额外的安全措施!
他经过一家叫紫叶的咖啡店,继续向前走。他在一家包子铺的窗口前停下,买了十个包子。这是他明天的饭。
他抱着装在纸袋里的包子往回走,不经意地注视每一个迎面而来的人。
之后,他就走进紫叶咖啡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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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汉辉站在咖啡店门口向里巡一视一遍,就看见坐在角落里的傅雪岚。他向周围扫了一眼,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把纸袋放在桌子上。
“你怎么又回来了?”他疑惑地看着傅雪岚。
“老黄,很奇怪的一件事,是为了药品!”
“药品?你,一个外科医生,来上海买药?”黄汉辉惊讶地看着她。
“老黄,是这样的。我被调到了武汉,负责组建第二十二野战医院。但我们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