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日辰用颤抖的手,指着门外,示意他现在就走。
桂龙海再三看着他,虽然不放心,但还是走了。
他很快下了楼。当他回头向楼上看时,只见那位先生正手扶着栏杆,慢慢走着。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人得的是疟疾,病情正在发作。他能这么平稳地走出来,得有相当大的毅力才行!
9-12
桂龙海急忙出了旅社大门,很快在街上叫了一辆黄包车。
他问那个车夫,“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车夫咧开嘴笑着,“您是大名鼎鼎的桂科长,我还能不认识。您请上车。”
桂龙海不敢耽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一边在上边写,一边说:“不是我要坐车。你现在到福江旅社门口去等,过一会儿,会有一个人出来。他病了,你要扶他上车。然后送到这个地址。方浜路宝富弄25号,这家的女主人姓李,叫李秀兰。你就说,是桂科长让你送来的,说桂科长请她照看这个人。明白吗?”
车夫连连点头,“您说的这么清楚,我咋能不明白。桂科长您放心好了,我保证给您好好送到。”
桂龙海从口袋里掏出两元钱,连同那张纸条一起递给他,“好了,你去等着吧。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车夫一看是两元钱,简直是天价,乐得眉开眼笑,急忙塞进口袋里。
桂龙海向前走了一小段路,然后站在角落里回头看着。
那个车夫果然把黄包车停在旅社门口,并向门里张望着。
片刻,那位先生慢慢走出来。车夫上前扶着他上了车,然后就拉车走了。
老天!一切顺利!总算是都过去了!桂龙海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四面望望,街道上的水产生意,仍然红红火火地进行着。挑着担的,拉着车的鱼贩子们,仍然往来奔忙着。
他摇了摇脑袋,又重新回到旅社里,回到三〇九号房间里,然后坐下来等他们回来。
他心里想,嘿嘿,现在就看你们能不能抓到那个年轻人了!你们要是抓不到,乔小姐,那你今天可就白忙了!我也可以出一口气!
他忽然转念一想,哎呀,我怎么把这个病人,再还给那个年轻人呢?他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糟了,我把一个病人砸在手上了!摆不脱了!
一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苦笑起来。
这天下午,直到快四点钟的时候,桂龙海才和陈组长他们告别。
他们追出去很远,却没抓到那个年轻人,只得空手而归。
桂龙海一点得意的神态也不敢露出来,只能不住摇头,假意叹息。
陈子峰和乔艳芳等人,又把那个房间,还有那个皮箱,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同样一无所获。桂龙海看见,他们两人的眼睛里,都有很大的疑惑。
乔艳芳问:“不是说,他们是两个人吗?怎么只见到一个?”
陈子峰叫来留下监视的兄弟问:“他们确实没人出去?”
那个弟兄拍着胸脯说:“我就站在楼下,一直盯着三〇九号房间,绝对没人出去!”
陈子峰虽然没说话,但他的眼神却在问:房间里怎么只有一个人呢?
他低头看看面前的皮箱,这又是一个疑问。
“按说,他冒险回来,就是为了拿这个皮箱!可这个皮箱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呀?”
乔艳芳也皱着眉,想不出这是为什么。
他们都确信,这两个人里,有一个人病了。地上的炭炉和药罐子可以证明。
但病人呢?难道飞了?
他们两个人互相注视着,又在房间里看来看去,怎么也想不明白!
桂龙海好人做到底,让他们挤挤巴巴地上了车,把他们送回巧家弄。然后就开着车,摇头晃脑地哼着小曲,回南市分局去了。
9-13
陈子峰和乔艳芳等人回到驻地,却发现萧安城和杨三强都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