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岚考虑,如有机会,她一定要警告老黄,好好查一下,是谁泄露了秘密!
此时,她优雅而温和地说:“幸会,两位。你们也有亲戚到上海来?”
萧安城急忙说:“是的,是的,有朋友来游玩,我们俩来接一接。”
傅雪岚细细打量这两个年轻人,心里想,现在的特务真是越来越高级了,脸上身上已经看不出是特务了。他们既不戴礼帽墨镜,也不摆横行霸道的嚣张架式。人蛮帅的,说话也蛮客气的,倒是蛮奇怪的。
现在可倒好,特务就守在她身边,北平来的同志还怎么接?
请桂龙海来帮忙,原本是让他挡特务的,现在却把她引到特务身边,弄得她一点腾挪的余地也没有了。
她虽然焦虑,却不敢在脸上露出一丝一毫,只能微笑和他们闲聊,和气地说:“先生在哪里发财呀,住在哪一带呀!”
萧安城不慌不忙,微笑说:“谈不上发财,就是在朋友公司里帮忙。住的离南市不远,桂科长知道的,凑和着住吧。”
傅雪岚忍不住在心里想,特务就是特务,这个姓萧的特务虽然说的有些含糊,却是对答如流,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火车一到,她怎么办呢?现在真想不出好办法来。
在旁边,萧安城看着桂龙海,心里就有些疑惑。小乔今天去了市政府,去查失窃案,这位桂科长没去吗?
他就随意地说:“我听说,桂科长最近在市政府……”他有意没说下去。
桂龙海却懊恼地向他一挥手,“别提了,别提了!我去过了!你们那个乔组长,哎呀呀,真是不得了,竟然把一个嫌疑人,给弄进医院里去了!你说我这个案子还怎么办!只能先停下来再说了。”
萧安城品了品他的话,听出两个意思。一个是案子进展不顺。这二一个嘛,似乎是小乔逼供,把嫌疑人给打成重伤了!他说给弄进医院里去了,算是很客气的说法了。
不过,这个情况就有点严重了,看来档案失窃案办不下去了。另外一个没想到,是乔艳芳还真敢下狠手!居然打伤了嫌疑人!
他看桂龙海不想再提这个事,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他们等了又等,终于看见一列火车缓缓驶来。它轰鸣着,车头下喷着蒸汽,如巨兽一般驶上了站台。外面接站的人都扬着下巴往里看。
这时,傅雪岚就笑着说:“你们是在这里等,还是去闸口等。不瞒你们,我视力不太好,我可要去闸口等。”她说着,就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她脸上略含讥讽的微笑,让她这句话里藏着一个小小机关,你们也去闸口,是不是你们的视力也不好呀?
所以,萧安城和桂龙海都没接她这句话,这话不太好接。
于是,她再次微笑,转身就向闸口那里走过去。
她希望自己先认出北平来的同志,或许有机会采取什么措施,甩开那两个特务。
走到闸口时,她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一本《时装周刊》,翻了翻,就随意地抱在胸前。她希望自己的同志先看见这本杂志。
5-1
此时,刚刚下车的旅客们,就如决口的洪流一般,向出口这边奔涌而来。
他们扶老携幼、提箱挎包、高声呼叫、前后奔跑,急匆匆如过江之鲫,向出口涌去。
也有一些身份显贵、举止高雅的客人,不慌不忙地走着,仿佛闲庭信步。
傅雪岚将胸前的杂志抱得尽可能高一点,两眼快速地在人群中搜索。
来的应该是两个男人,这是她确认的第一个特征。她估计,一个应该在三十多岁,另一个二十多岁,这是第二个特征。他们一定不会匆忙奔跑,也不会高傲慢行。他们应该平静地向来接站的人群里巡视,寻找自己人,这是第三个特征。
但是,她细细搜寻,却没看见符合这三个特征的人。
后面的萧安城和杨三强,也在向出站的旅客张望。他们也没找到想找的人。
因为他们连一个可供观察的特征也没有,只能凭感觉。
什么叫可疑的人?乱哄哄的一群人,你根本看不出谁可疑,谁不可疑。
渐渐的,出站的旅客少了。再到后面,除了几个箱包太多,走走停停的人,已经没有其他旅客了。站台上变得空旷起来。
傅雪岚心里很焦急,很担心来人被自己错过了。她回头向桂龙海看,发现他也没找到像是她亲戚的人。到了这个时候,她有点不知所措了。
终于,站台上除了几个铁路员工外,再也没有其他旅客了,空荡荡的,一无所有。
她心怀忧虑,不得不回到桂龙海身边。
现在,连外面接站的人也很少了,更没有四面张望,等人来接的客人。
桂龙海小声问:“傅医生,没接到?”傅雪岚忧虑地摇摇头。
桂龙海安慰她说:“您亲戚可能没来。您想呀,他发电报叫您来接,他出了车站,没找到接他的人,还不在这里四面张望呀?你看看,附近就没有这样的人。一定是没来。回头您发个电报问问,肯定是没来。”
傅雪岚回头看着萧安城和杨三强,“萧先生,您也没接到朋友?”
萧安城笑着说:“可能跟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