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大笑起来,快乐地说:“是大梅跟你说的吧?我听说,她找了不少人,就想叫我退出!这怎么可能呢!我早有这个心意!得到这个机会,决不会轻易退出!”
“肃公,我很好奇,那么一点军火生意,才有多大的利润。”杜先生轻声说。
“月森兄,这回你可看错了!我这次不是为了挣钱!我是想自己拉一支队伍!”
“为什么呢?”张老板的回答,让杜先生十分惊讶。
“上海要打仗呀!这你还看不出来吗!日本人一到了东北、华北,什么样的杂牌武装都冒了出来!你知道为什么?有枪就是王!有枪走到哪里都不怕!”
“你判断日本人要在上海打仗?”
“十有八九,这个仗非打不可!他妈的,仗一打,这里就是一片乱局!什么都得靠枪来说话!月森兄,仗一打,日本人一定会占领上海!到时候,老子手里有枪!他日本人要想和我打交道,就得掂量掂量!这就是我的资本!”
这么几句话,让杜先生得出几点结论。
其一,张老板也认为上海要打仗!
这一点,和他的看法基本一致。但要说上海会丢,他却不敢苟同。上海离南京那么近,又是亚洲首屈一指的大都市,蒋委员长会放弃吗?似乎不太可能吧。
最关键的是第二点,这位张老板,似乎有意和日本人合作!这一点让他有些意外。至少,他就不愿意和日本人合作!
上海如果被日本人占领,是他心里怎么也接受不了的事!
不过,现在谈论此事,为时过早。出于谨慎,他也不想干涉张老板的想法。他想说的,不是军火方面的事,而是那个刘寅贵!
想到这里,他笑着说:“肃公,你怎么知道洪太太这个生意的?”
张老板张口就说:“是洪门的刘寅贵告诉我的,怎么了?有一次和他吃饭,他说话漏出来的。”
他说话的时候,歪着嘴巴,斜视着杜先生,似乎另有他意。
听到这个话,杜先生可是大吃一惊。那个刘寅贵先为洪太太牵线,再将此事泄露给张老板,简直有挑拨是非之嫌!
他轻声说:“是吗?我怎么听说,洪太太这个军火生意,就是刘寅贵从中介绍的。他怎么又在你面前提这个事。肃公,这种做法,几乎是在你和老大之间栽刺呀!”
杜先生提到的老大,就是指黄金龙。
张老板很精明地看着杜先生,笑着说:“你以为我看不明白?刘寅贵就是个无耻之徒!想在我和老大之间挑事!哼哼,我明白!不过,我早就有心**,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生意!不过呢,为了这个军火生意,我特意先请教了老大!”
“老大怎么说?”杜先生关切地问。
“月森兄,老大也是个明白人呀!我把我的意思一说,老大很长时间没作声。你知道,老大后来怎么说?”
“怎么说?”
“老大说,你做这个生意,我不反对。不过,你要补贴大梅,她也不容易。”
杜先生听到这个话,不由用力一点头。
他心里想,老大虽然年事已高,但头脑并不糊涂。洪太太做这个生意,不过是为了挣钱。张老板若是肯补贴她,也就和挣钱一样了,不过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他感觉,洪太太应该会接受。
他点头说:“这样很好。我看,肃公不会在意那一点补贴吧?”
张老板哈哈地笑着,“我是那样的人吗?月森兄,那可是一千支枪呀!”
杜先生点点头,谈谈地说:“肃公,你对那个刘寅贵怎么看?”
“我刚才说了,他就是个无耻之徒!只要有机会,我一定收拾了他!”
“可是,他有军队做后盾呀!”
“你过虑了!军队和我做了生意,还会帮着他吗?你开什么玩笑!”这天中午,杜先生请张老板便宴之后,就认定,是刘寅贵绑架了敦先生!
至于如何惩治刘寅贵,那是小事。办这种事,他有的是人手!
想清楚这些,他终于心情轻松了。
4-6
这个上午,桂龙海却过得十分委曲和窝囊,甚至恼怒。就因为那个刁钻的乔组长!
他绕路公济医院看了傅医生,畅快一聊,心情很是愉快。
但他离开公济医院紧赶慢赶,还是晚了。
等他到了市政府,进了秘书长办公室,就看见那位乔组长已经坐在里面了,脸色很不好看。似乎,乔组长今天是一个人来的。
他是个谦逊并且礼仪周到的人,立刻说:“对不起,乔组长,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看见乔组长绷着一张冷脸瞪着他,一言不发,仿佛他欠了她二百元钱没还似的。他尴尬了一下,就转身和秘书长打招呼。
秘书长倒是善解人意,一边和他握手,一边笑着说:“乔组长也是刚到了五分钟。你们是脚前脚后。桂科长,你先坐,我打电话叫王秘书来。”
桂龙海再回头扫了乔组长一眼,她仍是那么一张冷脸。他心里想,看来不是因为我迟到的事,但我也没得罪她呀,干吗摆出这么一副样子来?他想不明白。
乔艳芳却是越看桂龙海,就越生气,气还不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