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书羽看着熟悉的摆设,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儿,只是觉得真的好久好久没有来过这里。
什么时候开始,走到这一步,已没了结束?
讲真的,季书羽自己也想不起来。
“进来了就坐下,怎么都不说话?对了,喝茶还是喝白水?”
季幽招呼着季书羽坐下,转身去拿茶壶,显得有些,怎么说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去拉进距离,有些拘谨。
“阿幽,别忙了,我坐会儿就走。”
季书羽抬手拦下季幽的动作,让季幽不要忙活了。
听到季书羽的声音,尤其是那略显熟稔的称呼,季幽拎着茶壶的手微微一顿,这个称呼……
“哈,坐坐就走?这么久没见,怎么就坐坐就走了?诶,对了,你来找我到底是要做什么事情?”
季幽看了两眼季书羽,也就顺势把茶壶收了回去,不知道季书羽过来是想要做什么事情。
季书羽抬头看向季幽,岁月并未在他跟季幽身上留下太多痕迹,除了那一些白色。
怎么说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就已经是这个样子,再也没有变过了?
季书羽仰起头,看着屋顶,思绪有些发散。
但是,很快,季书羽还是找回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
季书羽低下头,伸手摸摸后脑勺,“我来就是想告诉你,该走了,离开这里吧,这里困住我们太久,再待下去,我们也会逃脱不开。”
这话一出口,季幽显而易见的情绪低沉下去,整个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季书羽瞧见季幽这个模样,就知道他这个话依旧不在季幽的承受范围内。
这么多年,到底是多少年?
“两百年了,自三十年前,你就从来没有跨进过这小楼。如今,又来跟我说这样的话,季书羽,你为什么总是要这么说?”
季幽沉默许久,低呵一声,平视着季书羽,可能没有想象中的生气?
“阿幽,你不能否认一切,你不能把所有的事实全部掩盖!两百多年了!为什么就是放不下!为什么还要信奉这邪灵?!阿幽!季幽!那些人不会因此感谢你的,永远不会!”
可偏偏季幽的沉默才是最让季书羽恼火的!
这个样子,季书羽已经看过太多太多次了,他不想再看见了,他也不想季幽还是这个样子!
季书羽一掌拍向桌子,噌地一下站起来,怒视着季幽,当年那件事情,对于季幽的伤害就这么大吗?!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还在坚持?!
还是这样的?
可,那些纯洁的灵魂,到底要拿什么去拯救?
“阿幽,跟我走吧!这里,还有那若水神灵,都不值得,你跟我走吧!”
季书羽伸手盖住自己的眼眸,略带哭腔的声音传出来,他想让季幽好好的,不为世事所累赘。
然而,从一开始,这就是不可能的,从来都是不可能的。
“我不走,这么多年过去了,一步之遥!仅仅只一步之遥!我一定,一定要坚持到那个时候!”
季幽摇着头,起身后退着,看着季书羽的眼神里充满了攻击性。
但凡季书羽再说出季幽不想听的话,季幽也不敢保证他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
“季书羽,我的事情你可没资格管!你忘了他们!我可没忘!那么多人,那么多鲜血,我,一日都不敢忘!所以,季书羽,你别妄想能够阻拦我!你不配!永远不配!!”
季幽不再装着了,可能季书羽有些话正好戳中他的痛脚,他现在完全没有了形象,变得有些面目可憎。
“阿幽……”
季书羽看到季幽这个样子,右手攥紧,有些话就这么堵在喉间,真的还值得去说吗?
“你别叫我!季书羽,你想走就走,没有人会阻拦你!但,你别想带着我走!”
季幽收敛住情绪,看着季书羽,这么一个人,至始至终同他一样,也没有老过。
世事无常,谁又能想到他们最后会选择截然不同的道路?
“季书羽,我要在这里等到他们,看到他们,在那和风的轻抚下,回到我最开始应该在的地方。我想,那个地方一定足够美好。”
“你如果想走就走吧,我从来都没有理由去留下你,不是吗?”
季幽站在原地,有些愣愣的,这个模样,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只依稀觉得,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茫茫云海,只有他一人,一人踏过漫天雪海。
“走与留都是我的事情。可,阿幽,为什么?那些灵魂早就不存在,这里,若水村也早已不是当年的季家村,那若水神灵究竟是邪灵还是其他的什么,你和我都说不清楚,也都不知道它到底要做什么事情。”
“可是啊,阿幽,两百年过去了,天厄灾年过去了,这里,这里留下的痕迹只是苍茫一粟,你为什么总是放不下?你为什么还是这么执迷不悟?灵魂尽头,失去的真的只是那些鲜血吗?两百年了,阿幽,你做错了多少事情你知道吗?”
季书羽看到这样的季幽,两百年间所有的记忆在脑海中翻滚,最后沉淀下来的只有那些鲜血,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