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陈立恒分享她新近发现的致富经:“我们应该搞高考复习资料,这不仅仅是挣钱,也是在用我们自己的力量来减少地区之间教育发展不平衡造成的不公平。”
同样是刻苦学习,农村考生和城市考生,谁考上大学的概率更高?毫无疑问,当然是后者。因为教育资源基本聚集在城市呀。
所有人都知道城里条件好,所有人都想往城里跑。资源越来越倾斜向城市,农村要怎么办呢?
谁都想自己生活的更好,好老师也会用腿投票,想方设法往城里调。光和人谈奉献,不给人以待遇,那是以自以为是的傲慢姿态耍流氓。
田蓝现在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他他就另辟蹊径,搞教辅呗。
书本是良师益友,一本合适的教辅,能够解决很多近乎于单兵作战的考生的难题。
陈立恒认真地看着她,相当诚恳地给她忠告:“我们要考虑群众的情绪,不要犯众怒。”
现在大家一门心思拼高考,任何可能有爱他们高考的那都是生死仇敌。
田蓝无奈:“好吧,等这一批高考完了再说。反正这个事儿吧,我觉得真的可以做。也给大家多一条致富门路。”
陈立恒将花生米推给她,认真道:“那你找谁干这事儿呢?7月份高考完了,很快我们就要离开。谁能接手做这个事?”
“唐老师?”
话说出口,田蓝就摇头。
唐老师下个学期估计也不在向阳公社了。
当初一直盯着他不放,坚决不给他平反的人,自己已经蹲了大牢。
组织上正在审核唐老师的材料,到目前为止,他最大的罪名就是有一个不像样的爹,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曾经做过违法乱纪的事。
社会主义新中国,不应该搞连坐那一套,他的帽子也该摘了。
陈立恒笑了:“那不就结了。”
田蓝发狠:“到了大学,我也可以接着做。这事儿其实没那么难。你发现没有?我们这里居然连前两年的高考卷都没点评。”
两人吃过饭,原本想拿着资料开溜回去自己复习。
然而周围的同学都是监督员。
1980年的同学们集体荣誉感爆棚,兰花花和老九预考考得这么好,高考时必须得放颗卫星。
所以,我们大家必须得督促他俩,不能让他俩松懈,必须得让他俩时时刻刻投入学习。
偷溜什么的,不要想了。饭都吃完了,赶紧回去学习。
晚自习不上到10:00,你好意思下课吗?
田蓝和陈立恒无奈,只能捏着鼻子随大流,乖乖回教室。
等进了教室门,他们惊讶地发现,教室里居然多了台电视机。
唐老师一本正经地强调:“你们的政治我是帮不上忙了,我想啊,从今天开始,大家每天晚上都看《新闻联播》吧,好歹要知道国家大事。”
众人这才表示理解。
他们就说嘛,如此关键的时刻,怎么能看电视呢?
不管《从大西洋底来的人》有多精彩,他们都能抵抗住诱惑,一心扑在学习上。
陈立恒上讲台帮忙调电视机,这时代可没什么有线电视之类的,全靠两根天线来调整电视屏幕的清晰度。
电视机一打开,教室里就响起了小小的骚乱。自诩自制力一流的高准高考生们还是难以抵抗电视机的诱惑,全都抬起头看。
他们自我安慰,他们只是在看新闻。
虽然老师说晚上7点才会播放《新闻联播》。
结果电视屏幕上的雪花消失后,跳出来的不是相声小品,也不是唱戏,而是在讲解题目,讲解的是1979年的高考试卷。
教室里的学生都懵圈了,完全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连唐老师都抓了抓脑袋,满脸疑惑:“现在电视大学还说这个?”
这个电视大学也太奇怪了,经常播放不同的内容,换一个地方,它课程就能不一样。
在实验室里,它播放的就是电机教程。
等换到农机维修站,上面的课程又变成了教人怎么做机器。
难道直线距离都不超过2公里的地方,接收的信息差距能这么大,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吗?
田蓝和陈立恒也相当配合地露出了茫然的脸色,田蓝还先发制人:“老师,以后我们都跟着电视复习吗?”
唐老师抓抓头,胡乱一挥手:“先看看吧。”
他也没有1979年的高考卷。
去年考完的考生,谁也不可能把题目背下来然后复写给他呀。他同样懒得找。
谁知道高考能持续多久呢?当年不也短暂的恢复过高考,然后闹出了白卷英雄的事。
还是去年高考结束后没再出什么乱,又宣布今年继续高考之后,他才愿意带这个高考复习班的。
唐老师就没看电视,摸着良心说,人家讲的挺好,不仅说了原题,还找了同类型的题目做拓展讲解。
陈立恒跟田蓝咬耳朵:“你们那个时候,还有人讲1979年的高考卷?”
田蓝满脸麻木:“我们那个年代有种职业叫做up主,谁都能录视频,录的内容千奇百怪,有人讲解这个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