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腌制罐头的糖也必须得跟上啊。
在夏天来临之前,这些活一件都不能耽误。
当然,这些还不是重点工作。眼下她真正要关注的,实际上是向阳公社各个大队的通电问题。
早在60年代,国家就已经推行过一波村村通电的工程。向阳公社也是搭了那会儿的末班车,成功通上的电。
但买电线要钱,买电线杆子也要钱,最可怕的是用电还得交电费。这对各个大队的社员来说,是沉重的负担,他们承受不起。
听说本省甚至还有地方当初被作为示范点,村里通了电。结果因为交不起电费,后来电灯电线都成了摆设,家家户户还点煤油灯。
一句话,钱制约了现代科技进农村。
现在,经济卡脖子的手已经松弛了,起码赵家沟不缺这份钱。
大队书记听了田蓝的汇报,赞同通电的是迫在眉睫。
有了电,他们的磨坊就不用单纯依靠风力。到时候通上电,磨盘就能呼呼地转。
有了电,即便到了晚上,糖坊和酒坊照样能开工,起码能多赶一半的工时,能多挣好多钱呢。
以后娃娃们也不用坐在煤油灯下写作业,多费眼睛。
他立刻张罗着开社员大会,把全大队的男女老少都拢到一块儿,说引电入村的事。
通电技术上没问题,县里的电力公司也愿意送电下乡。就原先困扰大家的电缆供应,因为吴师傅有门路,只要多掏点钱就能买到。
大家唯一需要讨论的就是钱。
电线杆子好说,现在条件有限,没有水泥柱子,拿硬木头代替也常见。反正他们是山村,山上都是树,倒不缺这点木料。
但电缆不一样啊,这可是紧俏物资。好不容易有了门路购买,那就得掏钱。
还有就是变压器。往前数几年,你要跟上面申请个变压器指标,你得拿出200斤铜去换。村里只当然没这么多铜,那还得花钱去各个地方收。
除此之外,家家户户用的电灯同样是一笔钱。
大队书记强调:“我们讲民主,不搞强迫那一套。电是肯定要进村的,但入不入你家大门,得有你自己说了算。但我丑话讲在前面,过了这个村没那个店。如果这回你不借着大队通电的东风,把家里的灯亮起来。以后你再想牵电线,你甭找我,找我也没用,你自个儿去找电力公司,再掏钱。”
社员们发出嗡嗡的声响,大家交头接耳。
有人扯着嗓子喊:“通,书记你就给个准话,电费要出多少钱?”
大队书记骂了句娘:“你个东西鬼的很,通电就不要钱了吗?我们请电力公司的同志算了下,电从公社接到村到村尾巴,总共需要5000米电线。我们找人买的电线1米4毛钱,这样加在一起,差不多要2000来块钱。电线杆子我们自己砍。电力公司派人下来干活,我们要出300块。变压器差不多要100块。公账上得走2400。剩下的,各家各户负责的就是往自家去的电线。因为距离有长短,所以大家谁也不占谁便宜。比方说二队要通电,用了500米电线,那就是200块钱,几户人家通电,就家家户户平摊。”
大家伙儿听得心惊肉跳,没想到通电这么费钱,电线又这么贵。
如果放在去年的今天,不用说,大家肯定立刻抬屁股走人。他们村的地主都死了,唯二的两个富农已经风烛残年,剩下的贫下中农哪儿来的钱通电?
有脑袋瓜子灵光的人,瞬间觉得不对劲 :“从公社到我们大队有4个大队呢,难道电线杆子和电线都要我们出?”
其他人回过神来,跟着嚷嚷:“就是啊,他们就不用电吗?”
大队会计两手一摊,做出苦脸:“就是占我们的便宜呀,人家说了,他们没钱,他们不用电。”
其实这帮狗日的就是等他们把电线架好了,等过自己大队了,再出进村的钱。如此一来,起码能节约3/4的开销,多划算的买卖。
社员们开始愤愤不平,集体要求大队部强硬一点,干这帮狗日的,绝对不能让他们占便宜。
这个时候,大家已经顾不上那些大队有自己的亲戚,他们赵家沟要先抱团。
一片闹哄哄中,田蓝被迫发言:“那要不这样,咱们换到人家大队去?”
她虽然个子不高,但她现在地位高啊。她的存在充分体现了什么叫做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能挣钱的主,即便是个女人,而且还是外地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走的女人,她一开口,大家齐刷刷地安静下来,等着她的高见。
田蓝无奈:“现在咱们国家的重点是搞经济建设,先富裕的人要带动后富裕的,以实现共同富裕。各位叔伯婶娘大哥大姐弟弟妹妹,我们摸着良心说,放眼整个向阳公社,咱大队是不是这个?”
她竖起了大拇指。
在场的人不由自主地点头,胸中油然而生自豪。
没错啊,他们赵家沟大队现在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有人在糖坊酒坊或者蔬菜大棚里上工,这些地方每天工分能分到三块钱了。
别说在向阳公社,即便放在县城,他们都相信自己家过得不比别人差。
不然为什么刚才听大队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