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甜菜可以继续生产,而他们的白砂糖生产指标还没完成,所以也要从赵家沟弄糖稀过去再加工。
田蓝都计划大规模从农作物秸秆里提炼淀粉了,当然需要更多的糖来配合着做食品。如此一来,他们明明家家点火,户户熬糖,自己倒供应不上糖了。
大队书记头大:“这也没辙呀,大家伙儿都动起来了。”
现在赵家沟的烟囱一天到晚飘着炊烟,家家户户的锅都超负荷运作。他们也没办法变出更多的人和灶来。
田蓝叹气:“我也知道大队的难处,但眼睁睁看着有订单过来,我们却要往外推,我心口痛啊。”
大队书记心道,说的好像他不痛一样。开什么玩笑?推出去的可都是真金白银。赵家沟的社员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全靠这些了。
不过跟兰花花打交道的时间久了,大队书记也算摸清楚对方的脾性。这娃绝对不会啥主张都没有,就杀到你面前让你解决问题。
他直截了当:“你说说吧,这事儿想咋办?”
田蓝也不绕弯子:“咱们大队搞不完,咱向阳公社还有那么多大队呢。”
大队书记顿时急了:“那哪行?这是咱赵家沟的事!”
田蓝赶紧强调:“叔,你听我说完。这么说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挣钱的买卖,谁都想干。不管是酿酒还是制糖,说白了,其实关键步骤就那几步。咱们有这么多社员在酒坊和糖坊上班,到底怎么做酒做糖,他们会不知道?赵家沟的姻亲遍布整个公社,哪个大队没咱们社员的亲戚?这制作方法,怎么可能不流出赵家沟?”
大队书记想强调他们赵家沟的人有觉悟,绝对不会损害本大队的利益。话到嘴边了,他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太假了,人有亲疏远近。同大队的人,你能说你比人家外公外婆还有舅舅姑妈更亲近吗?怎么可能。
田蓝看他不吭声,趁热打铁:“所以,既然拦不住,那堵不如疏。与其让他们偷偷摸摸地搞,掌握不了技术要点,做出来的糖质量有问题,不如我们直接提供技术援助,让他们按照正规流程做糖。这样糖做好了,也不至于败了咱们的名声。”
大队书记还是舍不得:“他们都做了,人家还会买咱们赵家沟的糖吗?”
田蓝笑道:“叔,你可真低估市场的需求了。咱县里的榨糖厂日产糖100吨,都供不应求。咱们全公社加在一起,最多也就是日产二三十吨糖。”
大队书记吓了一跳,开始发慌:“这么多糖怎么卖得掉?到时候会不会坏了?你又不能把糖当饭吃。”
田蓝安慰他:“您不用担心,榨糖厂也想扩大规模呢。他们愿意收咱们的糖稀,然后再加工,卖到全国各地。除此之外,我还打算扩大咱们制糖厂的规模。咱公社的人喜欢吃我们做的软糖,其他公社的人难道不爱吗?除了向阳公社供销社之外,其他供销社,我们也可以供货呀。”
大队书记又开始犯愁:“玉米还行,想想办法还能弄点。花生不成,真不够了。”
田蓝当机立断:“那我们就做淀粉软糖,只用淀粉和糖。如果有芝麻、瓜子仁的话,也可以适当加进去当内陷,要是没有那就算了。”
大队书记犹豫了半天,还是舍不得放手,最后也没给定论:“这事儿不小,我做不了主,全体社员开会才能决定。”
田蓝有些头大:“行,我没意见,只要不耽误生产就行。”
她又提醒老书记,“咱得抓紧,不然的话,人家偷偷摸摸搞了,然后为了抢生意,故意低价卖给顾客,咱们可要吃大亏的。”
大队书记吓了一跳:“不能吧?”
话说出口,他自己就知道答案。
能啊,肯定能。
别看大家平常哥俩好,农村各个大队之间的竞争其实很激烈。尤其碰上旱灾要用水的时候,村与村之间的械斗可以打出人命案。惨烈程度丝毫不逊色于当年打鬼子时的敢死队。
现在,不是水,而是糖,能够自己吃还能换钱的糖。大家能不动心?
大队书记到底没忍住,又抱怨了一句田蓝:“你这娃娃也真是的,当初就应该把技术保保好,一点儿也不晓得防范。”
人家有技术的人,那都一招鲜,吃遍天。坚决不会把自己吃饭的玩意儿兜底。
田蓝满脸无辜:“我就是赵家沟的人啊,我对集体防范啥?”
大队书记一噎,被她怼得啥话都说不出口了。
呵,就你觉悟高。
田蓝生怕再挤兑对方,会把上了年纪的大队书记气坏了,赶紧挥手道别:“叔,那我先走了。回头你赶紧找人给我们盖厂房啊,要盖大点,我要提炼淀粉。”
真不是吹的,要比起来,他觉悟肯定比大队书记高。
因为她不仅不防着赵家沟的社员和向阳公社的人,她还希望将这项技术推广到全国,让大家都能充分利用农业下脚料。
无论是高粱壳还是玉米芯,直接当禽畜饲料的利用效率太低了。
况且光靠它们也养不好家禽家畜,农民还得想办法搞更多的饲料甚至掏钱买。
如此一来,饲养成本变高。农民觉得养家禽家畜不划算时,那高粱壳和玉米芯也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