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到底穿进了什么文本,为啥平白无故的,空间又失而复得了呢,甚至这回她都没钻进床底下。
难道这就是各大平台种水果一样,还有个回归大礼包?实在够扯。
田蓝摸着脑袋想起身,结果又不小心撞到了头。搞得戴金霞都无语:“你还是别睡下铺了。”
下铺!
田蓝瞬间反应过来,下铺在上铺的床底下。
天,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居然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但凡她脑子够用点,也不至于在陈家天天钻床底,叫胡阿姨以为她有心理疾病,还让陈立恒送了她一本《共.产.党宣言》。
跟个二傻子似的。
《共.产.党宣言》,对了,昨晚她将宣言压在枕头底下了?没有啊,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到现在,那本宣言册子跟俄语书还原封不动地塞在那只“为人民服务”的军挎包里,挂在床架子上呢。
她一抬眼就能看到。
算了,先别琢磨这个了,起床号都响了,赶紧起来干活吧。
新手军垦兵们手忙脚乱地爬起身,赶紧整理内务洗脸刷牙奔赴食堂。其实昨天累了一天,现在这么早,大家的胃口都还没开。但是因为清楚除了一日三餐,农场再不会给他们加餐,所以知青们还是死命往嘴里塞早饭。
就是,能不能换个花样,又是糊糊配土豆。他们在城里听人说嫌弃穷地方是离了山芋就不会做饭,这里好了,没有土豆就没有生活。他们完全成了梵高笔下的《吃土豆的人》。
田蓝不讨厌土豆,因为她吃饱了各种高糖的热量炸.弹啊。她现在可以用看待健康养生食品的温柔目光对着清蒸土豆,心态相当朋克养生,差不多类似于喝了一宿的酒然后多含几片人参吧。
在这种微妙的心态加持下,她愣是将土豆吃出了种需要倍感珍惜的美味佳肴的意境,搞得旁边想要抱怨的男知青都觉得自己没脸在女同志面前挑三拣四。
众人早饭要吃完时,脸似乎比昨天又黑了一点的高连长才出现在饭堂里。
大家也顾不上在心中编排干部肯定背着他们去吃好吃的了。因为昨天高连长居然没挟私抱怨,而是在跟后勤的战友确定有竹子可用以后,就主动跟上级汇报,联系农具厂生产掠子了。
他动作如此麻利干脆,搞得知青们一拳打在棉花上,总有种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失落感。
高连长扫视一圈,大声宣布:“为了更好更快地完成收割任务,今天,所有男同志下田收麦子,所有女同志去农具厂,帮忙做掠子。”
知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女知青立刻站出来大声报告:“报告连长,我要求女同志也跟男同志一样下田干活,妇女也顶半边天!”
高连长看了她一眼,声音硬邦邦的:“军垦是集体单位,一切以大局为重,凡事服从命令,不要搞个人英雄主义!”
这话好不客气,搞得发话的女知青瞬间脸上都挂不住了。好在高连长没有再理会她,而是自己去打了剩下的一点糊糊,就着硕果仅存的几颗小土豆吃起了早饭。
他没吃干部小灶,他吃的是他们新兵剩下的早饭。
众人面面相觑,有女知青说之前提要求的同伴:“连长是好意,你干嘛呢?”
多夹生。
那女知青瞪眼睛,并不客气:“妇女也顶半边天,不是躺着享受,而是站起来干跟男同志一样的活。不然永远不要谈男女平等。”
戴金霞出面打圆场:“我们快点做好掠子,就能迅速投入到生产中去,让整个农场的收割工作快速完成。这不是享受,这是踏踏实实的工作。”
话虽如此说,但坐在厂房哪怕是在外面劈竹子编竹篾,也比头顶着大太阳弯腰撅屁.股地割麦子强。
反正劳动一整天,女知青们虽然有人被竹篾刺破了手,也感觉腰酸背痛,但大家去食堂吃晚饭时,还是将每人都拿了两颗后剩下的土豆全都推给了男知青。
“你们吃吧。”戴金霞有一说一,“今天我们的体力消耗比你们小。”
田蓝点头赞同,她不是反对男女之间互帮互助,胃口小的同志照顾胃口大的,但前提是后者值得。
这些男知青,在连长宣布女生留在农具厂里做掠子时,他们没有阴阳怪气,而是直接服从命令下田。就是时钟再往前拨,她说可以做掠子时,也没人嘲笑她一个女生异想天开之类的,还主动帮她出主意,甚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打着手电筒出去割柳条。
这样的男同志,才配得上她们女同志让出来的土豆。
冯祥生是男知青里年纪最大的,63届的高中生,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端起装土豆的笸箩,笑着跟女生道谢:“那就谢谢我们女同志了,请女同志们放心,我们一定会按时按量完成收割任务,绝对不给我们知青新兵连丢脸。”
女生们笑了起来,催促男生:“快吃吧,不然就凉了。”
有男知青立刻愁眉苦脸地抱怨:“你们说土豆都能感觉到凉了,怎么蚊子还感受不到秋意呢?咱这里也不是仙台,怎么跟鲁迅先生写的一样,冬天都要包裹着脸睡觉啊。”
好家伙,这些蚊子厉害到什么程度。割谷子,尤其是晚上割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