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哥,咱是不是好多天都没看到4栋223的业主了?”
保安小黄低着头登记一辆外来人员车辆的信息,嘴里不住的咕哝着,心里感到一阵纳闷儿。
223的业主是一个老师,每天早上六点准时开车出门,中午回来做饭,晚上六点回家,几年下来几乎雷打不动,可是最近一连几天都没有看见他的人影。
实在是太反常了。
天气闷热,蜻蜓低飞,被风吹散的云在天边翻腾着,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场雷雨,保安领队崔劲把手背在身后不停的踱来踱去,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底总有种莫名的不安。
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他似是终于做了什么决定,扭头交代:“等人来交班你跟我上去看看。”
“诶,行。”小黄刚好登记完放了通行,顺口应了声。
一个小小的人影缩在阴影处,她透过落地窗看到两个保安往这栋楼走,眼神闪烁,不着声色的往后退了退。
崔劲二人乘电梯上楼,对着门牌号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脸上犹带着婴儿肥,一手抱着洋娃娃一手揉着眼睛,一脸困倦的模样,仰起头问:“叔叔,你们找谁啊。”
任何人对萌物都没有抵抗力,两人忍不住露出温和慈爱的笑容,崔劲半蹲下,语气轻柔了许多:“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爸爸在家吗?”
“我叫淳淳,你们找爸爸吗?爸爸在房间很多天都没有出来呢。”司马淳说完瘪了瘪嘴,“我喊他他都不应我,我都是自己吃饼干和泡面。”
崔劲心里存了几分疑虑,但面上还是一派温和的样子,“那可以带叔叔去看看吗?”
“好~”司马淳稚声稚气的回答,哒哒哒的往里走,两人也抬脚跟了上去,一进入客厅凉爽的空气顿时扑面而来,空调正在嗡嗡嗡的运作着,茶几上乱糟糟的放着饼干袋子和变质的面包,地上堆着几个芭比娃娃和零零散散还没有拼搭好的积木房子。
司马淳停在主卧前,“这就是我爸爸的房间。”
崔劲敲了敲门,提高声音喊:“司马先生,司马先生你在吗?”
门敲了好几遍,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崔劲伸手去拧门把,发现拧不动。
门是反锁的。
崔劲和小黄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都多了几分凝重,崔劲嘱咐道:“你快去喊物业公司的人过来开门,我再敲门试试。”
小黄应了一声,转身跑出去了。
十来分钟后,物业人员带着备用钥匙过来了,门一打开,淡淡的闷臭味和又酸又刺鼻的酒味直击脑门冲击灵魂,在场众人的脸色立马变了。
床上躺着一个男人,盖着薄薄的一层空调被,看不清脸,地上还有一大摊呕吐物,他的情况明显不对劲,可众人的脚像是黏在房门口一样不肯动弹,最后还是崔劲冲床的方向扬了一下头,“谁去看看?”
几个人推推搡搡,有人拿手肘杵了一下身旁的大高个,大高个在他的眼神逼迫下不情不愿的挪了过去,看到男人的脸后,他艰难的咽了下口水,颤颤巍巍的伸手过去探了下鼻息,下一刻整个人都吓的差点弹起来,连滚带爬的往后退。
“怎么了?”众人心都悬到了嗓子眼,紧张的看着他。
大高个脸色煞白,惊魂未定,“他……死了。”
众人大骇。
司马淳听不懂他们说话,努力想穿越人墙挤到前面去,未遂后她扯了扯崔劲的衣角,崔劲被拽的回过神来,低头就看见小女孩仰头看着自己,大大的眼睛满是疑惑和不解,“叔叔,我爸爸怎么还不醒啊?”
她可能还单纯的以为她爸爸只是睡着了,崔劲猛然意识到这一点。
其他人看着她一副对死亡没有概念的纯真样子,心乱如麻,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半个小时后,警方已经赶来封锁现场,崔劲等人作为第一目击人自然是全被请去了警局做笔录,警员们神色肃穆,各司其职。
司马淳眼睁睁看着穿白大褂的人将床上的男人抬走,谅是她再迟钝都察觉出了什么,她惶惶不安的揪着手里的洋娃娃,眼泪害怕得一滴一滴顺着脸颊往下掉,声音中带着哽咽:“爸爸……爸爸他怎么了?”
短发女警蹲下来一脸心疼的把她拥入怀里,轻轻拍她的背,“别怕哦,别怕,等一下姐姐带你去玩好不好?”
司马淳瑟瑟发抖的把头埋在女警的怀里,没有人看见,她嘴角缓缓升起的笑容。
她怎么会怕呢,这一切都是她精心设计好的啊。
她在解酒的蜂蜜水里面放了四粒溶解的头孢,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喝下后痛苦的死去。
她躲在暗处看着他药性发作,就像是在暗处吐着芯子伺机而动的毒蛇,冷冷的注视着自己的猎物。
女孩眼角含泪,眸子无辜。
淳淳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淳淳只是想让那个畜生下地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