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太太……你之前不是还说……希望我和温如言能好好过日子的吗?”
阮南姜还记得,她刚进门的时候,温老太太还暗示过他可以和温如言搞好关系,还说什么不希望自己的孙子离异另娶,要是能够阴差阳错,成就一段美满姻缘,便是再好不过。
正是因为有温老太太的支持,所以原本只敢压抑着自己的阮南姜,才敢放肆自己的对温如言的爱恋疯长,处处把自己当成温家真正的少奶奶。
温老太太依旧是笑着,只是这笑容冷冷的,看得人心寒。
“我想,你是会错我的意了,我的意思是说,咱们如今短暂地成为了一家人,能够和和美美最好,不过如今看来,这个愿望是不太可能了。”
阮南姜无措地站在屋子中央,像一只任人观赏嘲笑的猴子。
可即便是这样,阮南姜还是不死心。
她问温老太太:“为什么?”
温老太太不肯解释,只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人啊,贵在知足。”
也不知道是在提点阮南姜,还是在让阮南姜接受去住别院的安排。
但有一点毋庸置疑——阮南姜连半点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她只能接受。
毕竟如今还肯让她去住别院,已经算得上是温老太太的恩惠了。
目送着阮南姜垂头丧气地离开温老太太的院子,嬷嬷给温老太太端上来热茶,忍不住感慨道。
“可惜了,以前还觉得她是个坦率的姑娘,还以为她和少爷能成好事呢。”
温老太太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惋惜。
“许是那二房根底不好,果然是什么样的父母教出什么样的女儿。以后这话就不用提了,若不是当初收了云棠的钱,拿人手短,我早就让他们和离了。”
温如言的私塾有阮云棠的投资,是专属于她和温老太太的秘密,这是当初阮云棠把温老太太叫去阮家,提出来的筹码。
温家帮她的二姐渡过难关,她帮温家渡过难关。
温老太太不知道阮南姜知不知道这件事。
若是阮南姜不知道,那只能说她愚钝。
若是阮南姜知道,那这个人品行就很堪忧了。
但是不管她知不知道,这个女人,都不够格做她温家的媳妇了。
更何况,如今阮南姜和阮覃氏得罪的,可不单单是阮云棠。
萧怀瑾早就派人来提点过了,这才是让温老太太决断的主要原因。
和阮云棠打交道顶多只能算是情分,和萧怀瑾打交道那一不小心就是家破人亡。
温老太太向来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在知道萧怀瑾的态度之后,她果断选择了放手了。
嬷嬷请问:
“老太太,奴婢瞧着,少夫人和阮三姑娘闹得这么僵,阮三姑娘未必还愿意帮助少夫人。”
“我不是让你去探问她的口风了吗?她怎么说?”
“如今阮家乱得很,奴婢并未见到三姑娘,不过三姑娘身边的丫鬟是说,以后二房和他们姑娘都没关系了。”
“那便是了。”温老太太挥挥手,对嬷嬷说道:“阮南姜搬出去的时候,你去盯着点,她自己的嫁妆随她处置。”
言外之意就是其他的东西,不能让阮南姜带出去分文。
“那老太太您之前给她的丫鬟婆子呢?”
“留两个老的盯着她吧,好歹算是我温家的人,其他的,都撤回来吧。”
嬷嬷知道,阮南姜这是真的要自生自灭了。温家是绝对不会再管她的。
不过,嬷嬷也不可惜,如今这个局面,不是阮南姜自己找的,就从她一个外人的角度,阮云棠对她这个姐姐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今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眠夜,阮南姜和阮覃氏忙着打包,温如言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写了一叠有一叠的诗句,来来回回只有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华灯彻夜未歇的,还有勇亲王府。
此时的宋戈,独坐在书房里发呆,他的眼前摆放着沙盘,上面堆满了模型,他已经和属下推演了无数遍,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失败。
他的敌人太多,时间太紧,而他,空有一身蛮力,无处施展。
此时,门口响起脚步声,是府中侍女。
“王爷,王妃准备了您最爱喝的红豆粥,邀您过去品尝。”
自从皇帝病重,夺嫡陷入白热化状况以来,宋戈就几乎没怎么去过阮绿茉房间了,如今听到这句话,更觉心烦,下意识地就像回绝。
可话到了嘴边,他犹豫了。
他站起身来,对侍女吩咐道:“那就走吧。”
阮绿茉的房间里亮着一盏温黄小灯,宋戈进门的时候,发现孩子也不在房中,应该是被奶妈抱下去休息了。阮绿茉未施脂粉,穿着一身青绿色衫裙,才立尖尖角的小荷,整个人显得清丽脱俗。
侍女将宋戈带到阮绿茉跟前后,就很有眼力见地退下了,给二人留一个温馨的独处空间。
可是宋戈心里烦躁苦闷得很。
对阮绿茉精心准备的饭菜,和看似随意其实是精心设计过的装扮都无心欣赏。
他张口就要酒。
还好阮绿茉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