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姜一声声控诉:“温大哥,我觉得,我只是三妹的替代品,还只是暂时的,暂时借了她的位子罢了。”
听到这话,温如言也不知该如何面对。
海棠花是真的,那时候他以为会娶阮云棠进门,在屋里种的。
祖母挂念阮云棠也是真的。
或许求而不得才会让人惦念,祖母虽然不说,但是温如言心里清楚,她为了家族放弃了阮云棠这样的好儿媳,心里还是后悔的。
所以,她才会试图在阮南姜身上找补回来。
这是他的遗憾,也是温家的遗憾。
他们可能一辈子都跨不过去这个坎,但是将这样的后悔和失落施加在阮南姜这个小姑娘身上,的确是他们温家不厚道。
温如言再次诚挚道歉。
“是我错了,等回去了,我给你换个院子,换个看不到海棠花的院子好不好?奶奶那边我也会去提醒的,要是你在家里住着实在是觉得不舒服,等咱们确定没问题,不会被牵连了,咱们就去和离。反正如今阮家是你三妹妹当家,定然不会亏待你的,我也能放心。”
阮南姜更住了。
她低着头往前走,温如言追上前去,问她:“怎么了?别走这么快,小心摔。”
阮南姜再也忍不住了,她回头,将温如言推开。
“你为什么要道歉,你凭什么要道歉,心虚吗?是因为你们都放不下阮云棠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温如言的前半生一直在读书,怎么去哄一个生气还喝得酩酊大醉的女孩子,对他而言,着实棘手。
“如果忘不了,那就离我远一点,不要关心我,也不要向我道歉,三年期满,咱们各走各的路,也没牵挂。”
温如言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不过见阮南姜生气了,他还是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她。
“好,都依你。”
殊不知,他越温柔,反倒让阮南姜越难受。
一字一句,哪怕只是那个轻轻的怕惊到她的语气,都让她的心里如刀割一般。
“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怕我会太喜欢你,难以自拔。”
哪怕以为是自己出了幻觉,这也是阮南姜说不出口的话。
她几乎是用逃的,踉踉跄跄往前跑,差点摔跤也不敢停下,就好像身后的温如言是洪水猛兽一样。
温如言只能摇摇头,赶紧跟上去。
二房彻夜灯火未眠。
阮南姜倒是回来了,不过醉得不省人事,温如言派人将她接上马车,一切安顿好之后,回来向阮覃氏请辞。
阮覃氏倒是好说话,只是阮南枝面色铁青。
“我家二妹嫁给你,可不是受欺负的,你若是再敢……”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阮覃氏叫住了。
阮覃氏赶紧对温如言说道:“这么晚还辛苦你来接她,我家孩子都被我宠坏了,让你费心了。”
温如言回答得十分体贴温暖:“如今南姜也是我的妻子,照顾她,是我应该做的。”
温如言的态度,深深刺痛了在一边的阮南枝的心,她嫉,她恨,她的拳头捏得紧紧的,恨不能将阮南姜从马车上扒下来,换自己坐上去。
凭什么一个个都比她好,阮云棠虽说独撑门楣,但却有实权,而且她一直都相信,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阮家家大业大,虽然被抄家,但不可能一丁点都没剩。
至于阮南姜,她就更嫉妒了。
嫁的是曾经中过状元郎,为人体贴的温如言,温家是所有人都交口称赞的书香世家,礼数周到,里子面子都有了,是绝对的上上人家。
反观自己……
张家从里到外都糟糕透了,最糟糕的是她的那个公公。
一想到那个禽兽,阮南枝就恨得牙痒痒,恨得指甲把手指头都抠破了,硬生生地抠出血来。
阮覃氏将温如言送出门回来,看阮南枝面色冷硬,忍不住劝道:“南枝啊,咱家今时不同往日,你妹妹好不容易得这么个好姻缘,再说了,今儿个这事的确是你妹妹做得不对,嫁了人的姑娘,哪能不跟婆家通知一声就跑回娘家来呢,万幸这二姑爷是个体贴人,还亲自上门来接,这……”
这些话,阮南枝越听越刺耳,她站起身,脸色已经黑得像墨了。
“娘亲既然不欢迎我,我回去便是,不必拐弯抹角,指桑骂槐。”
阮覃氏赶紧解释:“你回来,娘亲当然开心,娘亲这么说,只是想让你注意一下方式方法。”
可阮南枝完全不听她的话,抬脚迈步往门外冲。
阮覃氏拉住她的衣袖,想把她留住,被阮南枝甩开。
她丢下一句,“娘亲既然觉得二妹妹嫁得好,那你去求着你那好姑爷吧。”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阮覃氏坐在门槛上,又急又气。
“哎哟,作孽啊,你们一个个,都是我上辈子的债主,这辈子,才会专门来折磨我的!”
赵嬷嬷赶紧将阮覃氏扶起来,请教。
“二夫人,大姑娘已经回去了,咱们要去追吗?”
阮覃氏刚想派人去追,可以想到阮南枝那脾气,又只有摇头的份。
“唉,都是嫁了人的姑娘,总归是我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