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栀和清野出城的消息,当天就被三谨告诉了悠洺飨。
三谨是个脑子不转弯的人,他知道的事情,若是不上报上去,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还会有一种背叛主子的感觉。
至于他说出的消息会不会让悠洺飨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那他就没有时间去想,也没有那个脑子去想了。
他只知道做他应该做的事情,为主子看好城门。有出去的人,出去的是什么人,必须要及时上报。至于是什么决定,主子自会做主。
悠洺飨本来身体刚刚痊愈,听到连栀和清野前往雪山的消息后,他哪里有心情继续养身体?立刻前往雪山,追妻而去。
等看到悠洺飨日夜不停的前往雪山追寻连栀的时候,三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主子身体疲劳过度。有很多时候坐在马背上,都像是要随时昏睡过去。
所以他才开始后悔是不是自己说的时机不对。
西边的雪山之巅有两个人影正在一点点挪动。
连栀死活不让清野背着自己上雪山,非要拉开距离,说是自己爬也要爬上去。
连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要强。她知道自己的下意识反应就是明白,若是悠洺飨知道了清野背着自己上雪山的事情又会生气。
只要是悠洺飨会生气的事情,那么她一定会小心谨慎的考虑清楚,再考虑之后也是决定,还是自己亲自爬上去,不和清野亲密接触。
“就你这个速度,我们哪年哪月才能爬上雪山呀?我也不明白你到底在坚持什么,我都不嫌弃你,你反倒还嫌弃起我来了。我可是从没有成婚的清白男子,你倒是懂得避嫌。哎呀,我是不懂啊。”清野看着爬两步滑一步的连栀,无奈的摇头。
“爱情的味道和感受,你是不会懂的。若是你想懂,就自己去找个女娘成婚。”连栀笑眯眯的调侃着,但是嘴角的僵硬掩盖着一些信息。
自从来到寒冷的雪山周边以后,她发现自己的两条腿完全就像两根木棍一样,没有知觉。这种感觉就好像是黄土埋了半截,要离开人世似的。
或许她更怕的不是死,而是烂的像一摊肉泥一样那样生不如死。她害怕爬到雪山上之后看到的全部都是白雪,希望就这样破灭。她就会变成一摊肉泥,又怎么面对悠洺飨呢?
清野一个擅长写话本子的人,各种情况他都遇到过,各种感情他也都揣摩过,他当然看出来连栀心中所怯懦的是什么?
“你有时间耽搁在这里,我可不想陪你在这挨冻,脚都冻麻了。你现在反正也不能动,我就扛着你走吧。”
清野二话不说的将连着扛起来,也不管她拳头捶在自己的后背上有多疼。
每个人心中都有脆弱的一面,掩藏的很好,不想让人发现。清野也不想揭穿连栀,那就让他做个坏人吧。
扛着连栀,一路向山巅进发。
“清野,若是我真的烂成了一滩肉泥,你就将我埋在雪山上吧。又或者你把我扔进火山口里焚烧了也好,总之不要将我带回去,不要让悠洺飨看到我的样子。”连栀猫一般的声音在清野背后响起。
清野哼哼两声,也没说答应。
就在这时候,连栀突然听到了雪山脚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微微抬起头望下去,只见有一个黑影正在对她招手。
看着那人向着山上跑动的身影,连栀认出来了,那人正是她心中惦念的悠洺飨。
他竟然追来了!
不行不行!不能让他看到自己全身瘫痪的样子。
“走,快走!清野,我们快点上山。”连栀慌乱的拍打着清野的后背。
清野的耳力也是不错的,他自然也听到了悠洺飨喊连栀名字的声音。既然有苦力来扛着连栀了,他又何苦做一个费力不讨好的人呢?
他写话本子,其中有的剧情就是若是相爱的人看起来越凄惨,柔弱可怜。就越会激起对方的保护欲和感情。
说白了,想要感情深,那么肯定要同甘共苦一下子。
清野松开手,连栀掉在雪山的坡上,一下一下翻滚下去,正好撞在悠洺飨的脚下。
连栀从头到脚滚了满身的白雪。
悠洺飨心疼地将连栀的发丝捋顺,将人扶起来。但是他立刻发现,连栀的双腿不能站立。
“阿栀,你的腿怎么了?”悠洺飨的脸比雪还白。
既然清野不仁,那她连栀也要不义。
连栀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站在山坡上的青野说道:“他,你问他。”
据悠洺飨的消息,得到的就是连栀出城的时候坐在马背上,一切如常。所以连栀变成这个样子,跟清野肯定脱不了干系。他以为连栀的腿是清野造成的,于是抱着连栀飞快的爬上山顶。
“清野!”
“嘘!我闻到了花香.”清野伸出一根手指头,示意所有人都不要出声。
兴师问罪的人正要发作,连栀立刻又做了和事佬。
“别说话,听他的。他要采的药材在附近,我们有什么账,下山再算。”
三谨紧随其后的追上来,啪的一脚,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清野顿时眉头一皱,指着三谨的脚下,咿呀呀的也没说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