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阑钧从御医院出来后,连栀拎着药包,嘱咐他平时要注意添衣保暖。按照医嘱,不能吃寒凉的东西。
说着说着,阑钧就噗通一声跪下,抱着连栀的腿,说是要留在连栀的身边伺候。
连栀看着少年泪眼汪汪的模样,突然就动了恻隐之心。
可是随即,她又不自觉的想到了道命。
当初,她第一眼见到道命的时候,也是因为觉得他可怜,才收在了身边。
这么一想,看着阑钧的那双眼睛,越来越像道命了。
连栀后退一步,有些慌乱的说道:“我不能收你在身边。我身边的,都是被净了身的内监。你一个好好的孩子,在御厨房跟着他们学手艺,做个掌厨也很好。”
面对连栀的拒绝,阑钧哭的抽抽噎噎。
“女君,求你留下我吧。我不想去御厨房烧火了,做饭我也不想。我就想跟着你,只有你对我是最好的。我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了,我好久没有感受到被在乎的感觉了。”
“女君,我净身也行,我愿意。只要能陪在你身边伺候,我什么都愿意做。”
连栀看着偏执的阑钧,更加觉得惊骇。
他越是这样不计后果的模样,连栀就越发的觉得他和道命相像。
“不,我不能留你。”
连栀将药包塞给阑钧,逃命似的沿着宫道跑回去。
厨房内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忙完,可是连栀一点也不想再回去准备菜色的炒制了。
她满脑子都是道命的那张脸。
好不容易逃回来,她真的很害怕那个噩梦一般的人。
哪怕是,相像。
连栀的异常,很快有人去和泰殿禀报给了悠洺飨。
悠洺飨扔下满朝的大臣,来到寝殿。
寝殿的门敞开着,连栀站在窗口环抱着手臂,像是在沉思什么事情。
脸色有些白,看起来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
“阿栀?”
“啊?!”连栀吓了一跳。
“阿栀,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悠洺飨见到连栀被惊吓,立刻将人揽进怀里。
连栀张了张嘴,最后只说了俩字:“没事。”
悠洺飨看出来连栀有心事,但是她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再追问下去。
等到宴会结束的时候,连栀突然消失了。
悠洺飨找寻不到,就派时剑和三谨去查,今日连栀都接触了谁,发生了什么事。
而连栀此时正带着阑钧在系统里,为他糊了一身的泥巴。
宴会结束的时候,连栀衣裙上浸湿了酒水,她回去换衣服。就有御厨房的人过来禀报,说是阑钧做傻事了。
阑钧听了连栀的话,以为只要净身后就能跟在连栀身边伺候。所以自己挥刀,将自己给宫了。
那些昧下阑钧月钱的御厨们,在连栀面前一顿为阑钧说话。说他年纪小小的就成了孤儿,太过可怜。说他也不过是体会到了女君给的温暖,比较贪恋而已。
还请求女君给阑钧一个机会,反正他自己已经下手将自己给宫了,就只能在宫里做个内侍了。
连栀看着满手满身鲜血的阑钧,听着他疼得昏迷着还在念叨着要去她身边伺候。
她又一次的心软了。
又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变成道命那样。
他是阑钧,不是道命。
要给这个少年一个机会,再相信一次。相信他,不会成为第二个道命。
连栀将人带去了系统,给他接上了。
阑钧十五岁,在连栀的想法里,还是个小屁孩。所以,她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等带着治疗好的阑钧出了系统后,就见悠洺飨正坐在寝殿内的桌子旁边。
阑钧噗通一声跪下,给悠洺飨这位陛下行了个大礼。
连栀走过去,简单的说了一下阑钧的情况。
“既然如此,就让他进内监所吧。以后,可以在后宫伺候,随侍。”悠洺飨有些勉强的答应了。
连栀却清了清嗓子,趴在悠洺飨耳边告诉他。阑钧不能入内监所,因为,她帮阑钧治好了。
这话一出,悠洺飨直接蹭一下子站起来。
“你!你帮他!”手指头在连栀和阑钧之间游移。
在悠洺飨看来,十五岁的阑钧,已经是可以成家娶亲的男子了。
那连栀就不能再看别的男子!
随后,悠洺飨让阑钧出去,将殿门关上。
只听的殿内的悠洺飨高声问着:“你怎么能看他呢!治伤有御医院呢,你知不知道男女有别啊。阿栀,我是你唯一的男人啊。你怎么您呢个看别的男人呢。”
接着是连栀的声音:“悠洺飨!你厉害了是吧,你大声冲我喊什么?!在我眼里,他就是个孩子。御医院能帮他止血疗伤,但是能让他恢复如初吗?!我本来就觉得内监净身自宫这个方式不好,把他们那些人都当成什么了?要不你割了试试,试试痛不痛,试试自尊心还有没有?”
两人在殿内听着就是在吵架。
阑钧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外,搓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满素叹着气挪动了两步,将阑钧拉过来。
“孩子,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