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游城内,长街上灯火通明。
本该睡觉的时辰,百姓们都聚集在长街之上。店铺门口的灯笼火红火红的,人们手里举着的火把火光在跳跃。
身穿铠甲的都城守军,由一郭姓将军带领着,同样举着火把站在城门方向和百姓们对立着。
守军中间,地上还躺着三人,两活一死。
和全城百姓数量相比,守军的人数明显劣势。而且,雾游城的守城军,在一旁安静做中立。
但是有一点,那些京都派来的守军,手中刀刃寒光闪闪。那位郭姓将军更是放话:阻碍抓捕犯人连栀者,同罪论处,杀无赦。
站在前排的几个男子,自发的手臂挽着手臂,组成人墙。后边的人皆效仿,一道道人墙,矗立在长街中。从城门口,一直延伸过去,看不到尽头。
“将军要杀,便屠城吧。”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紧接着,排山倒海的声音如浪潮一般,一声高过一声。
连栀用铁钩飞上城墙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同时,城楼上的京都守军将连栀团团围住。
城楼上的动静将下面的百姓浪潮的目光吸引,有人因为再次见到连栀而欢呼。有人担忧的呼唤连栀快些离开,天涯海角的逃命去。
还有些人,抬着袖子擦着眼泪。哽咽的肩膀耸动,眼神望向连栀的时候,透露着不舍。
连栀对他们露出笑脸,笑中带泪,就像是她离开雾游城的那天。
“将她拿下!”那郭姓将军抽出佩刀,指挥着城楼上的守军,自己则是要冲上城楼去。
这时候,在一旁观望的雾游城护卫军呼啦啦上前,各个抱着膀子,如石像般拦在城楼楼梯口处。
“你们要造反不成?!”郭姓守军挥着长刀,眼看着就要砍上离他最近的一名雾游城护卫军。
他若是砍了个把人,朝中自然不会有人追究此事。
但是,那个死掉的雾游城守军的家人,就会被牵连成叛国贼。他们,何辜?
连栀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缠在手腕上的铁抓钩飞出去,将那郭姓将军的长刀击飞。连栀用内力震开挡路的京都守军,脚尖点着墙头,衣诀翻飞的落下。
落下的同时,那郭姓将军正捂着发麻的手掌。连栀没客气的,一脚踹过去。
郭姓将军闷哼一声,砸在三米远的地面上,波及了几个京都守军。
连栀却一点不给他留喘息的机会,夺过一旁京都守军的长刀,倾身而上,长刀狠狠扎进那将军的心口。
“穿上这身皮,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我送你回炉重造一下,不用谢!”刀尖一拧,郭姓将军一命呜呼,死的不能再死了。
连栀拔出长刀,用染了郭姓将军血的刀尖环指了每个京都过来的守军。“将领已死,你们,还要留在这里与雾游城的百姓对峙吗?!”
雾游城的护卫军很有眼力见的挤开那些京都守卫,将城门打开,送客的意思不要太明显了。
京都守卫军离开的时候,连个队形都没有了,散乱无章的挤出城门去。
连栀的话,随风灌入他们的耳朵里。“不管你们身在何职何位,要记得,自己的父母兄弟在哪里。做人,不能糊涂。”
雾游城城门重新关上,城内这次变成了雀跃的欢呼。
连栀被紧紧拥在中间,听着耳边乱哄哄的关心的话语,心里别提有多暖了。夜风,似乎都温柔了很多。
南宫子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此刻正扶着昏迷的南宫邱冶。
南宫萧今日跳下城墙而死,就躺在南宫邱冶身边,脑袋上一片血糊,看不清真容。
南宫子熙一手扶着南宫邱冶,一手胡乱的抹着南宫萧脸上的血液和污垢。嘴里呢喃着:爷爷,子熙来晚了。
连栀好不容易钻出百姓热情的包围圈,衣服都扯坏了好几块。脸上还被两位老大娘捏了几把,屁股上也被一位婆婆拍着说好生养。
发髻有些散乱的挤出来,就见到南宫子熙低头耸肩哭泣的样子。
连栀走过去蹲下来,手掌搭上他的肩膀。“南宫子熙,我们先带着他们回城主府安置吧。”
南宫子熙抱着南宫萧的遗体,连栀背着城主夫人。至于南宫邱冶,被两个汉子抬着,一路回城主府。
路上,有人弱弱的开口:“连栀姑娘,我,我家是开棺材铺子的。我想,给南宫老先生送一口顶好的棺椁,不知道行不行.”
接着有人说家里是做成衣的,有现成的寿衣,想要尽一份心意。
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南宫萧生前的桩桩光荣事迹的叙述。
“南宫老先生,您上次嘴馋偷我家地瓜的事,我再也不挂在嘴边找你赔钱了”
“我也是我也是,我家鸽子被你抓走烤了,我也不怪你了,真的”
“南宫老先生,你偷看我家嫂子洗澡那件事,我至今都没对别人说过,我.”一个左脸上有块三角形的青色胎记的汉子说到一半,突然觉察到自己正在被全程的人注视着。
包括,连栀。
这么忧伤的气氛下,有点想笑是什么回事?
这位南宫老先生,还有这风流韵事呢?
那位嫂子连栀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