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村内,都是黄土和着稻草堆砌起来的屋舍。
半人高的院墙内,一个柳枝编成的圆筐被一根树枝半支在院子中央。
树枝上牵着一根细麻绳,细绳一路延申进高高的门槛之内。
“可以了吗?”稚嫩的男童声音询问。
“再等等。”清丽的女声回答。
粗糙的门框上趴着三个小脑袋,紧紧盯着院子中央圆筐下面的五六只麻雀。
“拉!”
随着一声指令,细绳被拽起,树枝倒下,圆筐扣住了四只觅食的麻雀。
三个小身影欢呼一声,鱼贯而出。
落后两步的女孩抬头望向飞走的两只漏筐之鸟,发出叹息:“唉,可惜了。”
跑在前面的两个男孩子,一个7岁,一个11岁。大一点的那个男孩小心的将圆筐里的麻雀抓出来一只,直接将正在挣扎的麻雀的脖子扭断了。
“哎!高峻!你干什么呢?!”14岁的女孩快走几步,皱眉看着那只耷拉脑袋的死麻雀。
高峻哼了一声:“你管我干什么,早晚都要弄死它吃掉,我就喜欢扭断它脖子,怎样?!”说着,还仰起下巴来挑衅的看向女孩。
女孩一巴掌拍上高峻的后脑勺:“你就这么跟姐姐说话!”
高峻似是从没被这位姐姐打过,先是不可置信的懵了一下,后恼羞成怒的站起来将女孩推翻在地。
“连栀!你敢动手打我?!”
连栀倒在地上,激起了一片扬尘。
年纪小的高飞更是落井下石的跑过来,对着倒地的连栀踢了几脚。“你才不是姐姐!”
高峻伸出黑黝黝的手指头指过去:“连栀,你就饿死在家吧。”
高飞跟了一句:“对,饿死你,才不给你米吃。”
本来连栀帮着两个小鬼抓麻雀,就是为了换高粱米来吃。现在两个小鬼要反悔,她岂能让他们如意?!
眼看着高峻又要将圆筐扣住的其他麻雀抓出来扭断脖子,连栀爬起来跑过去,一脚踢翻了圆筐。
麻雀得到自由,展翅飞远。
“你干什么?!”高峻嘶吼一声,到嘴的肉就这么飞了。
“你管我干什么,我扣住的麻雀,我想放就放!”连栀拍拍身上的土。
说完这句话后,连栀还将高峻手里捏着的那只断了脖子的可怜麻雀抢过来,踮脚一个使力扔上了房顶。
直到高峻牵着高飞的手哭哭咧咧的跑远,连栀才蹲下身,将引诱麻雀的那几粒高粱米捡起来。粒粒皆辛苦呢,可惜了。
连栀抓着手心里的十三粒米,来到了似马棚般的厨房。
架火烧水,洗米下锅。
“十三粒,十三......兴许,那死鸟肚子里还有米?”
连栀拿着黑呼呼的木勺子搅动了一下锅里肉眼可见的几粒米,盖上锅盖,搬上院子角落的梯子。
等她费力的爬上房顶......
“哎?我鸟呢?!”
梯子好似被什么重物袭击,瞬间倾倒。连栀尖叫一声,从高处摔下。
被击飞的尘土落下,一人翻墙而入,走到连栀身边。先是用脚踹了两下,发现连栀没反应,又蹲下来将连栀翻过来,探了探鼻息。
确定连栀没了气息,才颠了颠手中的那只死麻雀,翻墙而出,消失不见。
“这么执着?”连栀坐起身来,抹了把被摔出来的鼻血。
要知道,她在憋气这方面,可是有天赋在的。
就是不明白,藏在暗处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对一个小小农女赶尽杀绝。
记得她刚穿越到这个农女身上时,这农女就是跳井而死的。
村里的人都当连栀是因为不想嫁给村里的恶霸,才会想不开寻死。这么看来,跳井一事,也有蹊跷啊。
来到厨房,将那十三粒米煮的汤喝下肚,胃里总算舒服了些。
说来她也是可怜,居然是个没爹没娘还没粮食的孤女。
“连栀!连栀!你个贱蹄子,居然敢打我儿,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院子里传来尖利的吼骂声,连栀咂咂嘴,将手里豁了口的碗放下。
见到院子里拿着鸡毛掸子,叉着腰的泼妇称呼一声:“姨母。”
她这个姨母姓霍名环,嫁来高家村后,大家都称她为高霍氏。高霍氏是连栀的外祖母的同胞妹妹所出,与连栀并不亲近。
啪!连栀的肩膀被鸡毛掸子抽了一下。
唉,也不是不亲近,是不友好。
啪!“你个贱蹄子,你再瞪我一眼试试!”
算了,她和这位姨母的关系确实有点恶化。
“你还瞪我!我抽死你...!”鸡毛掸子雨点般落下来。
要问连栀为啥不躲,连栀也很无奈啊。
自从发现自己穿越重生后,鬼门关走了一圈,居然在手腕上出现了个什么系统。手腕上的印记呈粉红色的勺子状,每次印记发热都会送给她一些新的东西。
刚才被摔的流鼻血,脑海里就看到了一瓦罐的盐。
现在被抽打,有一些瓶瓶罐罐出现,竟然是各种做菜的调料。
她之所以不躲,就是想知道,能不能出现一些顶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