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普思摇摇头,制止明顿接下来的话。“原本我也不需要你,但见到你让我改变了想法。”
明顿摸了摸头发,看了眼班普思的头,说:“我可以戴个帽子。”
“肤浅!”班普思压低声音说:“伦纳帝国这几天要乱了。”
“我喜欢混乱。”
“黑境会更乱。”班普思咬着牙说:“随我去吧,待在黑境你会更有价值。”
或许是因为班普思强势的要求和对他自身冒险的追求,外加担心真要用秃鹫引路,班普思搞不好真会吃了他养了好久的秃鹫,所以明顿思考片刻,答应了。
起身后,才感觉一阵莫名其妙,他要去黑境了?
不过,他也了无负担,孤孤零零的一个人来,孤孤零零的一个人走,班普思的邀请对于明顿来说称得上是意外之喜。
得知海曼进了蒙特森堡,明顿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他还未死。”班普思说。
他给了明顿一个好消息,可下一秒,他又添油加醋的说:“可惜,可惜,海曼兄弟视你为仇人,恨不得杀了你,在监狱,啊,我看他用豆子拼出你的名字,然后再用叉子一个个叉起来,叉起来,放进嘴里嚼来嚼去,一边嚼还一边叫骂你,有时候还往嘴里塞点新鲜的番茄酱。”班普思说着托了托手。“我想那是你的鲜血,哦,他视作的你的鲜血。啧啧。”
“这话没有理,你都要估计你认识的海曼是不是我认识的海曼了。”
“监狱能改变一个人。”班普思摘下他的墨镜,露出一双如狼似虎的眼睛,随意从眼中消失了。
“我相信改变不了所有人。”
“黑境能改变人。”班普思露出了笑容,往身后一躺,依靠在后背椅上。
“试试看吧。”明顿和班普思伸出一只手握了握。
班普思重新将墨镜戴上,说:“海曼兄弟念着你呢,他确实是没有死,但也快了,他在蒙特森堡。”
“我有东西要给他,非给不可,你要帮帮我。”
明顿原地来回走了几步,解下左手之剑,打算将他交给海曼。
虽然前往黑境和待在蒙特森堡都是九死一生的,明顿还是打算将左手之剑交给海曼,他相信海曼也相信那个艾力克,他相信命定的友谊会冲破死亡的界线,即使海曼没有得到“一生”,他也认为艾力克会得到他的剑,命运女神会眷顾持有左手之剑的少年。
明顿不喜欢杀戮,他认为拥有左手之剑的人会少杀些人,即使没有依据,他也愿意这样相信。
而在黑境,死亡不是界线,死亡都不是一件稀罕事,没有人能得到黑境里命运女神的眷顾。
“可以,我也有一封信要交给海曼,虽然不是非给不可,但一块交给他就行了。”
班普思打听着蒙特森堡的情况,最大限度的避开科莫弗,将信和剑包裹在囚服中经由管事人谢白克交给了海曼,同时祝福居住在蒙特森堡的所有人一切安好。
至于为何避开科莫弗,因为见过科莫弗的人都认为他可爱又可恨,能不见就不见,见了要耽误太多的时间,班普思也是一样。他要是见到科莫弗一定会和他打雪仗的,顺便溜个冰、遛个狗,优哉游哉一天又一天,总归是要留下来一段时间的。
瞧,新下的雪那么好,玩上一整夜、将蒙特森堡弄塌也不是难事,反正降下来的罪责有可爱的小科莫弗顶着,他的脑壳一直都很硬,什么都能顶。
“我们走吧,我感觉到萨尔梅莱国王大人对我的驱赶了。”主要原因还是这个,班普思知道约克曼韦·萨尔梅莱与科莫弗那非同一般的关系,不想凑上去碍眼。
“我同样。”明顿回复,他还是骸骨大帝的手下,一时之间感觉到了非同寻常的压力。
雪下了一夜,蒙特森堡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近处是白的,远处也是白的,真像一片白色的**,而蒙特森堡顶空上的黑骷髅旗帜却不是徐徐飘浮的小小黑船。
又是海曼极其熟悉的场景,他又要在雪中狂奔了。
“饭,饭,饭。”达克起的很早,推着席恩制作的小车来到了,没精打采地吆喝着饭。由此可见,蒙特森堡享受着非同寻常的服务,公爵提供饭菜,虽然这位公爵长时间处于失踪状态。
一时间,所有闭着眼的人都起来了。
“海曼,有机会,我会去找你,实在不行我越狱,越狱我还没有试过呢,相信不会太过困难。”席恩叹着气说。
“别犯傻了,你要是越狱,那就是给我添乱。”海曼可是知道越狱的艰难。
席恩摇摇头说:“我会去找你。”
“我的动作会很迅速,你要是来我们便一块回去。”海曼拍着席恩的肩膀说。
“等着吧,海曼,这次该我去找你了,我想一定比你找我容易的多。”席恩扬起个笑脸说。
海曼和桑塔纳·阿瓦力外加那两个新来的人吃过饭便从蒙特森堡出发赶往月丽曼多,两人换掉了囚徒服,穿上了正常的衣服。
踏在雪地的一瞬间,海曼陡然生出岁月无情之感,恍惚感到他不再是他,没有希望降临的热泪盈眶,而是要奔赴另一个地狱的苍凉,对着挥手的席恩好维克罗,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