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笑容,略带一丝凉意与讥讽。他将锋利的餐刀放在一边,双手摆放在桌前,一副给人压迫的画面,看样子是想和海曼好好谈一谈。
他就像在会议桌上般严肃,说:“你想要说什么?”架势摆的就像在谋划国家大事,假如海曼犹豫了两秒钟,他可能就要掏枪逼迫了。
海曼也学着他的样子,姿势很是放松,说:“父亲,我想了解您对阿尔奇的了解。”
“别说绕口令。”
“告诉我阿尔奇的事吧。”
“轮不到你来操心。”希来干脆地否定,又拿起了刀叉,压抑的气氛猛地松懈了。
直到现在海曼才发现,他认为最沉闷安静的吃饭时刻其实是希来最放松的时候。
海曼哑口无言,无奈的摊开手掌又将勺子握在手中,想着:还聊了两句不是吗?也算是一场漫长的谈话了。比得上大多数时间了。
在这件事中,希来有意瞒着他,巴克也不愿意说,海曼也并不觉得自己被隔离、被冷落。费尽心思的去寻求答案也不是他的平时做法。
他是个好奇心极低的人,长久的压抑将他头脑中的探索活性控制到最低也最舒适的程度,或者说他对万事万物是一种冷漠的态度,对于还不甚了解的阿尔奇没有那么多的好心,最多有一些担心。出于顾客的关心,就像上帝。
午饭结束时,希来披上黑呢绒的大衣,戴着鹿皮手套的手举起硬式高礼帽,背对着海曼说:“海曼,你也要做好准备,对于巴克会发生的事。”
“我知道了,父亲,阿尔奇也说了。”海曼像是个好宝宝一样回着话,如果再挥挥手,希来或许会认为他又回到了三岁的时候。
“嗯。”希来走出门外,抬头望向氤氲的天空,蓝色的眼睛中布满清晨沉闷的淡黄色烟雾,灰蒙蒙的,蒙上一层化不开的沉郁。
他一步步走向关紧的大门,瞬间穿门而出,优雅灵巧的像一只高贵的黑猫,阿莱夫驾着马车在青石地面上等待着。
“玛丽,将我的面包拿出来吧。”海曼在希来走后立刻将食物往一边推,挺直的背放松,用一只手撑着下巴,含着期待的笑意说道。
玛丽算是海曼最亲近的仆人了,他对于小时候没有太多的记忆,第一眼见到的人只能是希来。他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在何处,也没有想过去寻找,虽然他曾独自痛哭流涕,思念着母亲温暖的怀抱,在很小的时候还幻想过玛丽是自己的妈妈。
“来了,海曼少爷。”玛丽端来一块香甜的可可甜面包,并放了一枚巴掌大的绿叶,白花花的鸡蛋躺在上面。
“一块吃吧,玛丽。”
“我可是提前吃饱了的。”玛丽笑着拒绝。
海曼吃下一块接着说:“味道还不错,你真的不来一块儿吗?”
“用不着给我,海曼少爷,您忘记了吗,面包权可是在我手中。”
海曼摇摇头说:“这可不一定,我是面包的主人。”
玛丽笑了笑拿起抹布擦拭着灯台,一边说着:“小主人快点吃吧,吃完好干活。”
“玛丽,你不要催促我。”海曼端着盘子去了自己的书房。
海曼在接下来的一周中都是在家度过。他在阿尔奇哪里买了好几本书,已经不再需要来回奔波,大大缩短了时间。
他在上午看书,下午上课,一直忙碌着,丰富而具有价值。希来又为他安排了节礼仪课,这简直是海曼最讨厌的一门课程,他始终认为礼仪毫无用处。
在梦中他给伊旭塔抱怨,结果两个人立刻找到了共同的话题,一拍即合,在大理石宫殿中学着同样姿态的礼仪老师的样子,做着各种动作,瞧上去,也是生动形象,可能礼仪老师看到后,反而会大力地表扬他们。
“是这样吧。”伊旭塔问。
“不对,再把脖子抬高点,腰往下低,眼睛不要乱转。”海曼穿着一身纯黑色的燕尾服,脖子上打着粉红色的蝴蝶结,背着一只手,贴着两撇小黑胡子,头昂得高高地四处乱转,瞧着像是一只进化过度的鸵鸟。
“哈哈,海曼,你可真逗。”伊旭塔僵直着脖子撅嘴笑着说。
“不允许说话,快说你知道了,保持好姿势,要不然这根棒子我就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了。”
“知道了。”
“说了不能说话。”海曼拿着小柳条抽了一下旁边安静做着陪衬的大理石雕塑。
时间一晃而过,天还没有暗下去,希来已经到家了。
那一天的夕阳来的很晚,仿佛阳光不会从天空消失。巧妙的时刻更显得希来回来的时间尚早,这一天海曼记得很清楚,因为面包被他吃完了,天空就像清晨时分的华光炸开。
这一周里他难得吃得那么饱胀,还打算去对阿尔奇感谢一番。
以后不再会有这般踏实的好日子了。
“海曼,按照我前些日子所说的,明天你要去接新的车夫了,记住了吗?”希来将领带松开,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走到书房随手拿起一本书,对正在看书的海曼说道。
他回来的早连带着家中的几个人也提前拉紧了神经,全然关注着他。
“我知道的,还有什么事情吗?”海曼将书摊开,遮住住幽蓝的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