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剑掀开帘子就看见一位旗袍美女坐在藤椅上,歪着脑袋笑吟吟地对着两个人微笑。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萧剑脱口而出:
“你好……”
那美女不动,也不说话,仍然笑吟吟地看着他。
萧剑大窘。
“你好,美女…我们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我们是……”萧剑磕磕巴巴低着头,不敢看她。
“我滴勺子(新疆口语:傻子)哥勒——见到美女就勺掉了么?”阿孜古丽在后面吃吃笑道:“一个雕塑就把你迷成这样,真人来了你该怎样呢?”
萧剑抬头再仔细看看可不就是个雕塑么!但那顾盼神离的眼神、栩栩如生的仪态,猛一看,可不就是个真人么!
阿孜古丽忍不住的笑。
萧剑一下涨红了脸,争辩道:“是人家的雕工好么!以假乱真好么!”
阿孜古丽也不再同他争辩,掀帘进来说:“美女你好,我们来看你了!知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很是寂寞,来跟你说说话。我们没打招呼就进来了,希望你不要见怪哟……”
萧剑笑道:“你说那么多,她听的见吗?”
阿孜古丽很奇怪地反问道:“怎么会听不见呢?你不是曾经跟我说过,明明里会感觉……”
“冥冥之中自有感知。”
“对,冥冥之中自有感知,或许这位姐姐正在某一个地方认真地听我说话呢!”
“就算是吧。”萧剑笑道。
两人掀开帘子进来,这才发现里面真是别有洞天。
进得门来,正面是一张桌子,桌子右边旗袍美女翘着二郎腿坐在藤椅上。阿孜古丽上去摸了摸这才发现原来是石头做的,身体藤椅做得逼真也就算了;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这眼睛做得也太传神了吧!
桌子左边是一张双人床,床上的军用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似乎主人刚出去一般。
再往右边看时,居然还有一个洗漱间。石头做的脸盆,脸盆上面是从石头缝里引出的一截管子,管子里始终不停地出着水,流入脸盆里。又从脸盆中间凿出的小洞里流出,排水管子引着,不知流向了何处。
帕克勒克河谷地区自古以来泉眼就多。牧民多是就地水眼随便插上一根管子就可以取水生活。冬天不冻,夏天冰凉。两人从小河谷里长大,见惯了引水的泉眼,但看了这般讲究的洗漱间,也不禁暗暗称奇。
旗袍美女本就是艺术品一类的标准,雕刻得再好,也不过是雕塑师的手艺精湛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但把一个洗漱间雕刻成这个样子,绝非几日之功。石头的脸盆,石头的凳子,石头的梳妆台……
两人越看越是喜欢,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阿孜古丽忽然道:“说不定我们在这山洞里会遇见一位闭关修炼的白胡子老爷爷,他一身的绝世武功却找不到传人。”
“一眼看见古丽就说:‘古丽,我看你双手过膝、骨骼轻奇,一看就是个练武之人。来来来,拜我为师如何?为师就把我这独步天下的本领传授于你,从此以后,你就是我最后一位关门弟子’……”萧剑插言道。
“好呀!好呀!”阿孜古丽拍手叫好:“从此以后,我们就要远离江湖,躲开世间那些恩怨情仇、是是非非。江湖再无萧剑,世间也没有了阿孜古丽……”
“两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了,但江湖上一直都流传着两个人的传说……”
“十多年后,两个幼童正在路边玩耍,路人好奇这地方从不见人家,哪里来的小孩儿。遂问道:‘小孩儿,你爸爸叫什么,家住哪里?’……”
“那大一点的说:‘我们的爸爸姓萧’……”
两个人哈哈大笑,忍不住同时用右手指着对方,作手枪状:“就想着生娃带娃,个没出息的……”
“……”
桌子上放着一摞摞的书,靠外面的这本已经翻开,萧家把它重新合上看时,封面是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金帐汗国。
扉页上用娟秀的蓝色笔迹写着一句话:世间最愚蠢的事情之一,就是妄图用笔记来记录一个人的一生。
很明显,住在这里的主人是一位军官。
那么,这位美女是他的恋人、爱人、或是……
萧剑百思不解,也就不再想他。
顺手翻开放在床头的笔记本,刚看了没几页,阿孜古丽已经靠在他的身上睡着了。
萧剑摸摸床上居然是热的,明白是褥子下面铺了电热毯。站起身来,轻轻把阿孜古丽放好,盖上被子,再转过身来细细翻看笔记本。
原来,这个叫做“勇”的军官原是少帅张学良的侍卫官,阴差阳错的和这个叫做“颖”的美貌女子相生情愫,只是因为两人都有任务在身不得不忍痛分离。看日记里,“颖”是南京名媛,也是有名的交际花,在南京有许多个追求者,这让“勇”的心里实在担心又难以割舍。
他们的任务就两个字:抗日。
笔记本里整整齐齐贴着好多的报纸上剪下来的旗袍美女的消息,只不过她的名字一直在变换着。一会儿姓钟、一会儿姓王、一会儿姓司马,一会儿又是姓慕容。
萧剑明白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能留下一丁点的蛛丝马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