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我一起逃跑吗?”
随着这句询问, 立夏得到来自于太宰治的目光……那种对于人类的理解和平静,以至于显得‘冷酷’,完全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目光。可即便是这样, 也无比纯粹。
“……”太宰治。
他没有立刻回答, 鸢色的眼睛似乎在审视着什么, 一切在他的眼中都不存在秘密。
这不是什么能令人感到愉快和舒服的眼神, 藤丸立夏却始终任由打量,大大方方的问心无愧。
片刻后,太宰治笑了。
以至于略显暗赤意味的鸢色眼瞳,都仿佛燃成了夕光,带有强烈不真实感的幻梦意味。
身上缠了绷带的孩子,和理智到略显旷无的眼神不一样,脸颊还是肉乎乎的可爱。
这份可爱,足以中和那种看透一切的目光之后的百无聊赖……所带来的可怕。
太宰治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平静的将自己的手塞进立夏所递出的手掌上,又任由比他大了一些的少年将他牵住。
也很像是同意一样的,跟着对方的步调跑在横滨的街上。
这种‘自然’, 令立夏忽略了对方没有正面回应时的那一丝维和,他只以为对方是默认。
“我们走吧!”
立夏语气略带激昂, 并未察觉到身后孩子略显奇异的笑。
今天。
他们去了很多地方。
去看了鹤见川,樱花花期早已衰颓多时, 树梢上的叶子全都反卷着枯黄, 只有鹤见川水依旧流动。
只要太阳还在,水色就永远粼粼而明净的闪耀,河边的苇草高高的飘摇出白色, 茫如荒野。
“你看到了什么?”水鸟飞翔时, 太宰治第一次的向立夏主动开口:“我看到了生命。”
他告诉立夏, 某一次……他在这里遇到过森鸥外。
“那之后呢?”立夏有点好奇。
“你看到了现在的我。”对方脸上的笑,带着几分莫名。
他们一起去了咖啡店,是另一家,这次没有森鸥外,太宰治也不在窗外。
两个人一起坐在褐色的卡座上,面前也不是咖啡,而是果汁和茶、切块的戚风蛋糕。
“据说咖啡会有致癌的概率。”立夏随口一提多年前看过的杂志,随后就看到紧接而来的,太宰治明亮了不止一度的眼神。
“然后呢?”太宰治追问。
“呃、啊……”面对那张脸的迫近,立夏下意识回答那篇文章的后续,“说是因为咖啡由咖啡豆制成……生咖啡豆本身是没有任何咖啡的香味,只有在炒熟了之后,才能够闻到浓郁的咖啡香味。”
“嗯嗯嗯嗯嗯!”太宰的目光越来越亮,似乎已经对于想望的事物触手可及,“然后呢?”
“然后就是、关于焦糊物致癌的研究?”立夏向后避开太宰贴过来的脸,“靠的太近啦。”
“关于咖啡致癌这件事过于捕风捉影……就算是真的,也像大多的食物中毒一样,抛开剂量谈毒性,不够严谨。”立夏停顿片刻后,简略的科普了一下病痛的痛苦。
“而且,我不认为‘致癌’是你想要的结局。”
他看到太宰治的目光一点点黯淡下去,最后归于平静……或者说,无聊。
没有期待,只是得到了一个已经知道的结局,和对于死亡过于清明的思念。
最后,他像是在歌唱什么一样带着点叹息的余音,将目光落向窗外。
――“是这样啊。”
立夏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似乎无从提及,对方情绪的节奏很快,下一刻就又带上了笑容。
东拉西扯的,就开始了一个新的话题。
最终在咖啡店的门口,太宰治突兀的看向立夏,他还被对方牵着手掌。
“你看起来不太聪明。”太宰语气平淡,像是随口一提,“但是我很聪明,并且……因为并不讨厌。”
“今天就当作特别的一天好了。”只露出一侧眼睛的孩子说道:“接下来,你还有想要去的地方吗?”
对此,立夏有点不明所以,少年歪了歪头,并没有辩驳‘不聪明’的说法。
太宰治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立夏也不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评价。习以为常。
“那么、再去吃点什么吧。”立夏提议道。
他们一起解决了晚餐,是在街边的小店买的鲷鱼烧,这是立夏在横滨的这段时间里偶然找到的,也是最喜欢的一家店。
出售可丽饼和鲷鱼烧,都是出自店老板本人之手。
……太宰治没有带钱。
立夏非常自然的,继续为今天的花销开支付费,一并将鲷鱼烧塞在太宰的手中。
“可能会有点烫。”
“嘶――”
太宰猫猫捂着嘴巴,缓缓蹲下。
“小心一点啦。”立夏有点无奈:“鲷鱼烧又不会跑掉,所以可以慢一点,没有关系。”
“那你呢。”似乎已经缓过来,太宰偏着脑袋抬目,看向那双于他自己色调相反的眼睛,“你也会慢一点吗?”
立夏陡然安静。
“我可不会听‘善意的谎言’哦。”太宰治捏着鲷鱼烧,“那种东西对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