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声姐姐,其余的话都很得贺若真的心,她短暂的愣神后,没有第一时间纠正,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脚上,“脚怎么了?”
小殿下朝她跑来的步伐不大对,像是脚受了伤,可段忱今晨检查后没说小殿下脚上有伤,总不能娇嫩到是那几道红痕所致,且方才在屋内气急败坏朝她跑来时,也不见何处不妥。
李凤璟闻言面上的笑容略僵,耳尖泛起一抹异常的红,“刚刚醒来有些害怕紧张,不小心踩到了东西。”
“嗯?”
贺若真先还没有反应过来,是见小殿下眼神不停的闪烁才了然。
这是在说他醒来后连鞋袜都没来得及穿便跑来骂她一事。
她刚刚可不见他有半点害怕和紧张,只知他张牙舞爪,气势汹汹,原来方才并非平地踉跄,而是光着脚不慎踩到了东西。
见小殿下脸都已开始发红,贺若真才挪开目光,“为何要跟着我?”
李凤璟见她不再深究,松了一口气后就赶紧就着台阶下了,他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贺若真道,“不瞒姐姐,我很是向往江湖,可经此一事心有余悸,又见姐姐很是厉害,便想与姐姐结伴而行,不知可否?”
他刚刚仔细琢磨过,恩人言行打扮不似养在深闺的小姐,又手持长剑,路见不平,这不就是说书先生口中的美人女侠么?
若能与她同行,不仅能避开危险,也能长不少见识,何乐而不为呢?
贺若真若有若无的笑了笑,原是将她当成了江湖中人,小殿下这脑袋转的倒挺快,知道为自己寻求庇护,只是,未免太容易信人。
“你怎么认为我就是好人,万一,我也心怀不轨呢?”
李凤璟一愣,沉默好一会儿才认真道,“姐姐会害我吗?”
贺若真等了半晌等来这么一句话,轻叹了声,“不会。”
“那便是了。”
李凤璟笑道,“姐姐这么好看的人,怎么会是坏人。”
贺若真不大想继续跟他就此事聊下去,便正色道,“你若想跟着我,便不能唤我姐姐,若实在要唤,便唤姑姑。”
李凤璟惊奇不已,“?”
“大三岁就得唤姑姑,这是什么道理?”
我是你父皇师妹的道理!
但若她这么说,怕是要将这小殿下震的找不着北。
“没有道理,若不愿,便自行离开。”
贺若真淡淡道。
李凤璟,“”
他眉头紧紧皱起,无论如何也唤不出那声姑姑,二人就此僵持,直到底下传来一阵异常的吵闹。
“黑心客栈啊,你们还我女儿。”
一对中年夫妻闯进了客栈,哭喊道。
丈夫年约四十,着粗布浅灰短衣,与他那布鞋一样有许多补丁,脸上虽满是沧桑,却隐约能窥见年轻时候的英俊;妻子穿的是一见浅红的棉裙,洗的都快发了白,周身的补丁也不比丈夫少,除了手腕上一个很细的银镯子外,便再无一件首饰,她的双眼已哭的红肿,让本就沾满了岁月痕迹的容颜更显沧桑。
他们虽壮着胆量哭喊着要女儿,但举手投足间却有些拘谨,像是因从未来过这种地方,有些不安,显然,这是一对很平凡,很贫穷的夫妻。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一楼有很多人用饭,这对夫妻顷刻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客栈的伙计,其中一伙计见打扰到了客人,忙板着脸上前斥道,“你们在胡说什么?”
妇人瞪着通红的双眼,大着胆子哽咽着与之争辩,“我没有胡说,我女儿就是进了你们这间客栈才失踪的,我就这一个女儿,你们到底把她带到哪里去了啊。”
那伙计听完后,先是皱了皱眉,而后冷笑一声,“原是来诓骗钱财的,那你们可找错了地儿,可知我们东家是谁,竟骗到了我们这处,来人啊,把人轰出去!”
男人忙将妻子护在身后,猩红着眼眶厉声喊道,“有人亲眼看见我女儿进了你们客栈,之后便再也没露过面,别想着抵赖,若是不交人,我们这就去报官!”
伙计被男人的气势唬住了一瞬,这年头骗子的戏都如此逼真了?
就在此时,管家已下了楼。
“发生了何事?”
那伙计忙折身迎上去,三言两语说了来龙去脉,掌柜的听完脸色暗了几分,他快速的上下打量了那对夫妻一眼,才走上前沉声问,“你们说有人看见你们家闺女进了我们客栈,那人呢?”
那丈夫听了这话忙回头喊了声,“牛娃,快进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个身材瘦小大约七八岁的男孩很是拘束的走进了客栈,他进门前脚还在外蹭了蹭,像是生怕脚上的泥弄脏了人家的地。
牛娃手上还提着一个半旧的竹筐,虽有一块棉布盖着,但隐约能瞧见里头装的是刺绣鞋垫。
“牛娃,你再说一遍,你昨日看到了什么?”
妇人慌忙的将男孩拉到面前,声音沙哑而急切道。
“我”几十双眼睛直直盯了过来,半大的孩子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但他很快便强行镇定,条理清晰道,“我昨日生意好,天还没黑就卖完了鞋垫,我想去给娘买几两糖,路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