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窗外,巴掌大的雀鸟啾啾鸣啼,红白相间的鸟喙骤然抓住一只爬过的虫子,瞬间被其吞咽入腹。
奕怀只觉得自己说完这句话后,整间屋子顷刻间寂静几分,面前的二人脸色各有不同。
萧长霆沉郁的目光好转几分,甚至流露出丝丝欣喜之意,而谢琉霜则是下意识攥紧手心,显然态度有所变化。
萧长霆让奕怀退下后,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才低声道:“窈窈,如今看来温亭书也不过是个贪花慕色的伪君子罢了,或许你认为他确实对你好,可你看看,这才过了几年,他居然就要找别的女子,显然,他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心上!”
还不等谢琉霜回答,萧长霆已然自顾自说下去,“曾经你说过,你希望今后一生一世一双人,温亭书既然都这么对你,你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他的身边。若是你愿意的话,现在我就帮你研磨写和离书,你且放心,有我在,他们温家不敢拿你怎么样。”
萧长霆刚起了个头,到了后来竟是越说越顺,俨然他的心底也是这般想的。
然而,谢琉霜早就从最开始的错愕渐渐回过神来,待到后来听完萧长霆说完长长的一段,竟是倏然轻笑出声,面上的笑容仿若雨过天晴后的彩虹,明媚到叫人险些挪不开目光。
“窈窈,你……”萧长霆的视线紧紧锁在她的身上,喃喃道,“你同意了?”
还未等萧长霆的面上流露出喜悦之色,紧跟着谢琉霜下一句话却直接打碎了他心底的种种期盼。
“陛下可是误会了?我并没有同意。”谢琉霜淡声道。
萧长霆面上的喜色不由一窒,“你——”
“羡郎不是那样的人,否则的话,这么多年他想要纳妾早就纳了,又何必等到现在?”谢琉霜为温亭书解释着,言语之中裹挟着对他的信任,“我想,羡郎这一次带回这位女子恐怕另有原因,我愿意听他的解释。”
此话一落,空气瞬间冷凝几分,有那么一瞬间,萧长霆甚至认为窗外流泻进来的日光都变得冰冷无比。
他冷凝着面色,不屑嗤笑了声,“呵,你倒是信他。”
他负手而立,双手紧紧攥着,心底像是有无数蚂蚁爬过,啃噬着他的心魂。
此种嫉妒像是要从他的身上恶狠狠咬碎一大口血肉,几近叫他发疯。
好在,他找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耐心总比其他人要强得多。
他倒是要看看,他们这对夫妻能够走多远!
……
谢琉霜离开别庄的时候,日头变得灼热无比,好在婢女清月贴心地多带了一把伞,也能挡挡烈阳。
一旁的照眠无奈叹了一声,抬手用袖子挡住日光道:“哎,这好端端的三月天,怎么忽然变得这般晒人?”
谢琉霜不置一词,她拎起裙角踏上车辕,等到清月和照眠二人入了马车,她才说起温亭书回京的事情。
照眠面上先是一喜,紧跟着似乎想到什么又瞬间耷拉下来:“若是这样的话,陛下这边……”
如今萧长霆显然对谢琉霜还没有放弃,不可能因为温亭书回京就有所收敛。
清月倒是发觉谢琉霜的面色并未因温亭书回京而有所好转,她心头微动,按理来说每一次温亭书归京谢琉霜都会很开心的,怎么这一次反倒是这般捉摸不透的态度?面色似乎也有所冷淡?
莫非——
是因为陛下的缘故吗?
清月总觉得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然而若是让她想的话,她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一直等到马车停在温家门口,谢琉霜刚走到正院就看到罗氏以袖掩唇,目光中流露出点点嘲讽之意,笑着说道:“三弟妹,这男人嘛哪有不偷腥的,左右不过是个楚楚可怜的女子,您也算是世家高门出身,想必不会放心不下这么一位可怜人吧?”
罗氏说着说着,显然意有所指,面上也是流露出点点嘲讽之意。
呵,叫她先前那般不给自己面子!如今倒好,丈夫从外头带回一个女子来,可不就是把谢琉霜的脸面恶狠狠扔地面踩!
罗氏越想越得意,又想到这么多年来关于谢琉霜和温亭书二人直在京城中一直都是伉俪情深的传闻,经过这一场变故,恐怕被津津乐道的这对夫妻也要翻脸了!
罗氏眼中的得意之色根本不加掩饰,原本不明真相的清月和照眠二人听到这个消息更是犹如当头棒喝,照眠根本憋不住,毫不犹豫脱口道:“这不可能!三公子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这几年,谢琉霜和温亭书二人的相处她都是看在眼中的,温亭书对谢琉霜那般喜爱,怎么可能出去一趟就带回一位女子呢?
清月也是相信温亭书,认为他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身边最信任的两位婢女都这般信任,谢琉霜作为温亭书的妻子,更是对他信任不已。
总而言之,没有听到温亭书的解释,任凭他人说再多,谢琉霜都是不会相信的。
想到这里,谢琉霜眼中流露出点点坚定之色,看向罗氏沉声道:“这就不劳烦二嫂操心,左右羡郎都会与我解释清楚,毕竟一个男人要不要纳妾,决定权都在他,与后宅女子又有什么干系?”
若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