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张小鱼从派出所偷溜回来了。
她正一路高喊着:“妈!妈!”
猝不及防就撞到怒气冲冲的卓佩腿上。
“哎哟哎哟。”张小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卓佩现在无比讨厌小孩,而且正在气头上,也不说去拉她一把就直接走了。
杜春花倒是停留了一下,把张小鱼抱了起来站稳:“妮儿,没摔着吧?”
张小鱼揉了揉屁股,刚说了一个“没事”……
杜春华就追着卓佩跑了。
她着急地道:“你这是干啥啊?你怎么能骂她呢?她不但是公社的妇代会主任,她还是副大队长啊!”
“副大队长又咋样!我是我们大队的人一票一票选出来的!她要罢免也得经过投票!”
她就不信现在松花岗的人会支持沈清秋。
松花岗的妇女,活干得少,钱花得多,家庭地位又高,从不受气!
日子过得这么好,都是因为她啊!
“那你也不能骂人家死肥婆啊……”
“她不是死肥婆吗?你看她胖得比我们大队的猪还肥!不知道她男人怎么受得了她!一觉睡醒看到她,难道不会吐出来!”
这才是卓佩的本性了。
她当初在家夫妻关系不好,一大原因就是因为嘴巴臭。
杜春花很久没见她这样了,人都愣了愣。
眼看她还在那骂骂咧咧。
突然听到一个小孩在背后大喊:“咕咕鸡,咕咕鸡!”
卓佩和杜春花一回过头,然后就看见沈清秋的女儿张小鱼,正撅着屁股在那,双手做鸡翅膀状态,在那拼命地扇啊扇。
“咕咕鸡,咕咕鸡!”
卓佩/杜春花:“?”
突然,一只大公鸡就从天而降……
那鸡冠和羽毛红得到像是要滴血一样,一双下翻的眼睛是相当的傲慢!
下一秒那大公鸡就落到了卓佩的头上,对着她就是一顿猛叨。
其实不算很痛,但谁受得了一只大公鸡在头上扑腾啊!
卓佩发疯似的惨叫起来:“啊!哪来的鸡!快把它给我弄走!弄走!”
杜春花也忙不迭地去帮忙。
两人正手忙脚乱呢!
张小鱼突然伸出两个手,曲起来做爪子状,张嘴就是:“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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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张家屯公社的狗子们突然就叫了起来……
虽然公社的猎犬都是被统一管理的,等闲不会冲出来,但是这狗叫声也是真吓人。
卓佩和杜春花一边破口大骂,头上顶着只不停地叨她们的公鸡,跑掉了。
张小鱼追了两步,哼了一声:“幸好我家大大小小不在,不然搞死你们!”
刚才那一幕看似神奇,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闹钟本来就听她的话,最近她偷偷给闹钟喝灵泉,六岁的闹钟越来越健康也越来越聪明了。
至于大队的狗,小鱼常常跟它们玩,它们一听到她的声音就来劲。
而她那些小动作呢,纯属小鱼自己给自己加戏。
不多会儿闹钟就回来了。
张小鱼一边蹦蹦跳跳一边唱着《北风吹》一边回了家。
身边还蹦跶着一只羽毛油光发亮的大公鸡。
“北风那个吹呀!”
“喔喔!”
“雪花那个飘飘!”
“喔喔!”
看到沈清秋站在门口,张小鱼开心地喊:“妈!”
“喔!”
沈清秋无奈地道:“调皮鬼。”
虽说很想教育一下她。
她幻想中她的妮儿可是真正的淑女,和某些装出来的那种可不同。
不过看她开心得小脸都红了,她又没忍住笑了。
“进来洗洗手,就可以去跟弟弟玩了。”
“好嘞,妈!”
县里派出所的同志隔天一大早就过来了。
张大山拿到了下达的拘捕证书,马上就回家了一趟。
“我要去一趟松花岗。”
沈清秋支棱起来,问他:“只定了姓江的的罪名?”
姓江的就是那个卖药的。
他拿来的药酒和膏药,沈清秋已经让杜青青验过了。
其实倒也不是什么毒药,甚至可以说都是好东西,杜青青说里面有很多茯苓、白术和当归之类的,都是给产后的妇女补充气血的。
而且就算不是产后,本地妇女因为长期营养不良,也可以进药。
但比较麻烦的是另外一种药酒,就是之前杜菊喝的那种美容酒。
这个是主通血和排毒的方子,体质合适的话确实有利于产妇恢复。
可是这个药不能滥用,体质不合适的话,就会造成婴儿夭折、产妇血崩等后果。
张大山告诉沈清秋,经查明,松花岗短短一年的时间,已经有一位产妇死于血崩。
一个婴儿也就是杜菊的孩子夭折,另外还有大点的两名婴儿看着脑子有点问题。
“廖叔已经下达了命令,对今年出生尚在哺乳期的孩子都进行检查,看看有没有后遗症。”
有些因为太小了,还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