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可曾……”告退前行珩问道,但看叶祾倬在闭目养神,又说道:“无事,属下告退了。”
师父说公子无暇来看她,但为何她却记得公子给她擦眼泪,还同她说了话?
甚至,公子还抱她了呢……行珩悄悄想到,脸有些发热,但这次她消耗太大,恐怕昏迷了太久发了癔症也未可知。
甩甩头,不再想这事儿,她又去看安安的情况。
安安正在一个影卫的搀扶下在房中走动,听到房门被人扣响,他转头,只见行珩笑眯眯地站在门外。
“安安哥哥!”行珩上前去,绕着他看了一圈。
“你瞧着好多了!”行珩说道。
“我才是该说这话,你都昏睡了多少天了。”安安露出个和蔼的笑,又正色,松开影卫,对行珩深深地一揖到底,“多谢相救,大丫妹妹!”
行珩赶忙拉起他,实诚地说道:“救你的是我家公子,我也只是向他求情了。”
安安笑起来,大丫妹妹还是这样朴实无华。
“安安哥哥,如今我名叫行珩,抱歉那时不能告诉你。”行珩扶着他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同他说道。
“嗯,我知道的。这几日你师父经常来看我。”安安说道。
“是师父将我捡回来的,若非如此,我可能早已饿死冻死了。”
“行二哥是个活泼的人,性子也好,也是你该有此境遇。”安安温和道。
行珩见他整个人都开朗轻快了许多,也替他十分高兴,见到他便回想起年幼时,又回想起在翼王府别苑心无旁骛打扫院子的日子。
总算她没有食言,安安哥哥也被救了出来,公子也很快能如虎添翼。
两人在房中愉快地说了些家常,还很是投机。
那并不十分高昂但却很愉悦的笑声隐隐约约传到了正房。
正房里,行一正将这几日整理的线报禀告给叶祾倬,却见公子眉头渐渐皱紧,脸色也有些阴沉。
“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行一问道。
叶祾倬阖上眼,“那天这翼王受了重伤,但应不至于昏迷,恐怕是这白绪在打什么主意,需多注意些。”
“另,你回去庄子上寻连嬷嬷,若她身子骨硬朗,也愿意的话,将她带回府中,再命人买些年纪小的丫鬟进来。”
“既然这行珩和安英旭都痊愈了,明日便启程回府。”叶祾倬接着说道。
行一耳力好,自然也听到了行珩和安英旭在院中交谈时偶尔发出的笑声,心道,这两人中气十足,应该不怕舟车劳顿了。
行一告退了,叶祾倬独自一人坐在书案后,手中念珠拨动不停。
这安安瞧着斯文,怎么话如此多?
那边安英旭又留行珩用饭,虽是住在同个院落中,但饭都是各自用的,他二人尚且还有些话没说完,就一起用晚饭了。
月色渐明时,行珩才回了自己的东厢房。
醒来知道的都没有一件坏事,行珩心情难得松快,她脚步轻盈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这院子宽阔,月色洒在院中,树影绰绰,空气也十分清新湿润,行珩放慢了脚步。
路过正房,却见那紧闭的房门前站着个修长清瘦的人影。
行珩目力过人,自然远远就看到这身影是叶祾倬,他披着外袍,里面穿着十分宽松的家常袍子,那衣裳松松垮垮的,不像往日端庄,倒有些魏晋名士的风流之感。
“公子怎么一人在此?”行珩走过去行了礼。
叶祾倬半披着长发,这衣裳衣襟也松散,露出了一小片清瘦的胸膛,月色下发着冷白的光,实在是妖孽一般。
行珩不敢乱看,见他不答话,以为自己扰了公子观月的雅兴,就要告辞。
“月色甚好,阿珩,你带我去屋顶可好?”他说道,声音平淡。
行珩自然应了声好,道了句得罪了,便环住叶祾倬的腰,运气将他带上了屋顶。
许久没有运功,甫一落在屋顶上,行珩便咳嗽起来。
叶祾倬将她揽过来,轻拍她后背,“不是说好全了?怎么又咳嗽起来?”
行珩摇摇头,一张脸有些红,倒不知是咳的还是为何,“属下无事。”
叶祾倬姿态慵懒地拄着下巴,斜躺在瓦片上,他静静地仰头看着月亮,行珩也微微垂着头,时不时偷偷地看他。
“阿珩,这瓦片硬的很,我身上疼。”他忽然坐正了,埋怨道。
“属下去房里寻个厚垫子来。”行珩立马要走。
叶祾倬倾身拉住她的手,“你抱着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