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下来了吧?”
蕲休没理会狐九尾,看向那仍然在微微颤动的天地磨盘,目露冷厉之色,“若你说的为真,那能蒙蔽仙境蜃龙心神心神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言及此,狐九尾也安静下来,三眼一眯,透露出危险的光芒。
“本尊……也想知道啊……”
话语之间,浓浓的森然杀意尽显无疑!
显然,对于导致蜃龙变成这般癫狂之态的罪魁祸首,这位天殿七仙之一已无比愤怒。
“马上就能知晓了。”
蕲休垂下眼帘,双手打开。
远方的天地磨盘,也缓缓抬起,海水如瀑尘土崩塌之间,一尊无比庞大的蜃龙之影出现在蕲休和狐九尾的视线中。
而那庞大龙首上,蜃龙双目也已缓缓恢复了神智,倒映出前方一人一狐的身影。
见这一幕,狐九尾才松了口气,遥遥骂道,“你这蠢龙,可认得本尊了么?”
“九……九尾……”
鳞甲破碎,浑身伤痕的蜃龙,目光一滞,仿佛还有些迷糊一般。
但立刻,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快!”
“远离!”
“远离本尊!”
那声音显得急切而狂躁,听在蕲休耳中,让人心头咯噔一下!
而正准备与老友相认的狐九尾,动作亦停滞在半空中。
“嗷!!!”
蜃龙爆发出歇斯底里的龙吟之声,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充满了挣扎!
下一刻,那巍峨的龙躯中段,仿佛产生了巨大的漩涡一般!
谷喜蜃龙整个身躯都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向内坍塌!转眼之间,便化作一枚只有人头大小的漆黑肉球!
——将无比庞大的蜃龙之躯,硬生生坍缩至尺许大小!
“走!”
蕲休大喝一声,拉起瞠目欲裂的狐九尾,就要远遁!
但他们二人担忧的“自爆”,却并未发生——随着蜃龙身躯的坍塌,一个像是风洞一般的窟窿显露在虚空中。
然后,蛛网般的裂纹朝四周的虚空蔓延!像是破碎的瓷器那样,一寸寸崩碎,剥落!
转瞬之间,一条横亘天穹的巨大裂缝便显露在二人眼前!
只是蜃龙的气息,则已完全消失!
望着那仿若同样深渊的裂缝,蕲休与狐九尾的脸色骤然变得无比阴沉!
葬海!
那裂缝背后,是葬海!
蜃龙生机、血肉自己灵魂在那一刻崩碎,打开了一条通往葬海的巨大裂缝!
下一刻,无尽的漆黑洪流,自那裂缝中奔涌而出!
向着这一方天地,倾斜下来!
与此同时,其中无数虚幻之景,天地,山川,河海,宫殿楼阁,六畜鳞兽……被神秘的力量杂糅在一起,仿佛天穹破碎一般,滚滚而来!
“是……魇潮!!!”
这一刻,即便身为仙人之境,蕲休与狐九尾也人居住骇然色变!
.
而正当整个云州即将面临一场堪称末日一般的灾难的时候,相隔无数万里的八大圣州,漠圣州。
时间,正处于傍晚。夜空万里无云,明月高悬,繁星隐现。
而就在这一片寂静而安宁的大州中央,一处由晶莹玉石所砌筑的巨大祭台上,流光突然闪烁,一片氤氲。
下一刻,两道狼狈的人影,出现在祭台之上。
一人一兽,正是白日在人殿提御兽台上丢尽了面子的仓央邬与它的炽焱金雕!
作为圣州天骄,他的回归并没有惊动任何人,而是朝着东方一座巍峨的天宫,默默而去。
约半个时辰后,漠圣州,漠天宫。
作为整个漠圣州的圣地,毫无疑问统治地位,漠天宫虽同样作为“门”级宗派,但无论是声望还是实力都要远远超出漠圣州其余几个“门”级势力。
只因天宫,有仙!
那位被称作为离宫之下八大长尊之一的漠仙,便乃是撑起整个漠天宫的中流砥柱!只要他还在一天,漠天宫哪怕门墙凋陨,也是极尽鼎盛!
这便是……仙凡之差,比之云泥,还要甚也!
今夜,漠天宫之顶,云霄之间。
一头黄金蛟龙在云雾之间翻涌,洒下光辉,五彩神凤亦振翅,环绕而舞,更有无数异象,虚空生莲,碧海印天……
而在这无数神异之中,却有一枚破旧的蒲团。
那蒲团之上,一道瘦弱而佝偻的身影,盘膝闭目而座。
他仅是存在于此,便仿若乃是这一方天地中心,宛如神针定海那样!
下一刻,漫天云雾缓缓漂浮,竟化作一阶阶向下的阶梯,撑于天地之间。
片刻后,仓央邬从那白云阶梯走上来,拜倒在蒲团上的身影之前,三叩而言。
“老师……弟子败了……”
老人无言。
仓央邬却仿佛习惯一般,将今日发生之事,一一道来,却也不敢有丝毫隐瞒或夸大。
最后,他说:“弟子飞扬跋扈,得罪了天殿七仙,还请老师降罪!”
说罢,仓央邬仿佛待宰羔羊一般,将头埋得无比低。
良久,老人方才缓缓叹息一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