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体乃是由我做主。连同你的性命,都是我的!”
“自尽——你都做不到!”
煕元帝笑了,打量着自己穿着帝袍的身躯,缓缓开口,“你能想到的事,朕会想不到?”
牧者猛然一惊。
但他仍然猜测不到,煕元帝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既然布下了局,自然是有人能够杀朕!”
煕元帝眼中,露出回忆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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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前。
九鸾金车停在皇宫一侧。
从诸盟会议归来的煕元帝与大绣衣,从车辇上走下。
行至御书房。
便立刻有起居郎将他们离京期间,所发生的事,一一告知。
其中,自然包括了江南斩杀刑部侍郎之事。
很快,这位准侯爷的所有资料,便放在了御书房的桌案上。
上到祖宗十八代祖坟埋在哪儿,下到跟哪个青楼姑娘一渡春宵。
皆一目了然。
“陛下,准备如何处置?”大绣衣轻声开口。
煕元帝沉默片刻,“虽是煜儿陷害,但当街虐杀刑部侍郎太过恶劣,若再行封侯之举,怕是文武百官也不答应啊!”
大绣衣抬起头,“陛下的意思是……撤下江南侯位?”
煕元帝摇头,“不,朕需要他。”
“季柯,你也看出来了吧?此子所修,并非人道法门。我大夏,已经千年未出异道的修者了。”
大绣衣点头,“虽是如此,但江南心性没有问题,此事您大可放心。”
“有你做保,朕自然是放心的。”
煕元帝接着说道,“季柯,你误会朕了。朕的意思是——他所修非人道,便无需遵循太古之约。”
“陛下您是说……”
大绣衣浑身一震,急道:“可是,江南尚且年轻,修为尚浅……”
“朕又不是现在便要让他去做杀牧者。”
煕元帝望着江南的卷宗,“朕会许他地位,许他荣华,许他时日……待他成长起来,终有一天,他的剑会彻底斩除那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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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不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便是了。”煕元帝摇了摇头。
牧者隐怒的声音,从他体内传来,“煕元,你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牧者,你并非人类。”
煕元帝叹息一声,“所以你不知晓,人除了学习模仿,阴谋诡计,还……擅长牺牲。”
“所以,便以你的命,来承受教训吧。”
正在这时。
屋外一直无言的看太监,抬起了头。
他的眼中,已经是噙满泪水,深吸一口气,高声道,
“宣……神武镇西王江南,进宫面圣!”
他的声音尖锐而肃穆,穿透云霄,响彻在京城之内。
于是,一道身影,一袭白衣,黑发飞舞,手握三尺青锋,遥遥走来。
江南行至金銮殿下,拱手,“江南,见过陛下!”
“镇西王,可还记得新年那日,朕对你所言?”煕元帝看着江南,缓缓开口。
江南道:“自然记得,臣当忠于大夏子民!”
“不,不是这句。”
煕元帝缓缓摇头,“朕当日说——若朕入魔,危害天下,你当斩而杀之!你可记得!”
江南沉默。
煕元帝提高了声音,再问,“江南,你可记得?!”
江南提剑,漆黑剑刃之上,“尚方”二字如同火焰一般刺目。
“臣,记得!”
煕元帝露出欣慰之色,
“如此,便好。”
“如今,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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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前,京城。
牧者闯入金銮殿后,江南进宫之前。
大绣衣道:“接下来,便交由你了。”
此话一出,江南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只见,大绣衣抬起手。
于远方的罗绮院废墟中,一抹银光掠来,落在大绣衣手中。
江南定睛一看,竟是那一日大绣衣“遗落”在罗绮院的节杖。
只见那古朴的白银节杖,表皮寸寸剥开,露出真容!
剑长三尺七寸,通体黑金之色,肃穆庄严,十字护手只见,刻有二字。
其名——尚方!
尚方剑!
江南愣住了,这竟然是传闻中上斩昏君,下斩逆臣的监察之剑!
紧接着,大绣衣将尚方剑递给江南。
而这一幕,也落在了远处王淳允眼中。
他自然也认出了这一柄剑。
只是不知,此时出现,意欲何为。
“该死!”
“本尊明白了!”
“煕元帝和大绣衣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此刻,那苍老的声音顾不得还在夏阵之内,回荡在王淳允耳边。
王淳允吓了一跳:“你别一惊一乍的,吓死个人!”
那声音却是没有理会他的抱怨,“本尊知晓煕元帝为什么还留在夏宫了!”
王淳允眉头微皱:“为什么?”
苍老声音继续道,“本尊问你,你那个狐朋狗友江南,修的不是人道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