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沉默。
江南没吭声,众人也在等着。
不急于一时。
江南沉默良久,脑中思绪翻涌。
回忆着这两天孙发生的事儿。
但他想来想去,都想不到任何祭器能出现在自己院里的可能。
而如今这情况,那孙侍郎看样子不查一遍估计也不会罢休……
自己若是阻挠调查,说不定传出去还真变成了心虚之故。
于是片刻后,他站起身:“江某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要查便查吧。”
孙侍郎咧嘴一笑:“江侯爷通明事理,本官佩服!”
说罢,拉着一脸为难的马渊,在庭院各个角落搜了起来。
与此同时,随着众人的进门。
可儿显得有些害怕,她牵着江南的衣袖,紧紧攥着。
江南拍了拍她的脑袋,感觉她的身躯都在微微颤抖。
“没事的,他们待会儿就走。”他安慰道。
小姑娘却仿佛没听到一样,仍紧紧拉着江南的袖子,不愿松开。
时间缓缓过去。
孙楚阳等人从庭院搜到江南的卧房,又搜到茅厕,膳房。
皆无收获。
江南与高监察一路跟随,看着他们一无所获。
而此刻,高监察也是松了口气。
虽然他绝不相信江南会盗窃祭器,但方才孙楚阳言之凿凿的模样,还是让他捏了一把汗。
直到查到可儿的房间时。
一名小吏举起可儿的皮革包,大声高呼,
“孙大人!你看!”
那一瞬间,所有人心头都咯噔一声!
只见,在储印法器的记录下,孙楚阳接过皮革包,猛然撕开!
顿时,碎片纷飞!
而那皮革隐蔽的夹层内,一枚薄薄的圆形玉镜,展露其形!
祭器——万华镜!
“江侯爷,这是您府上侍女的房间吧?”孙楚阳冷冽的神色,终于微微勾起一丝笑容。
“为何祭器会出现在她的包里?能给本官一个解释吗?”
江南没有回答,沉默不语。
高监察在一旁,脸色无比阴沉,看向江南。
只见江南走出房门,朝院儿里走去。
可儿,就站在石桌之前,埋着脑袋,一言不发。
“大胆贼人,竟敢盗窃祭祖之器!”
孙楚阳看着可儿,高声呼喝:“你可知此乃杀头之罪?可有同党,快快如实招来!”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庭院中的可儿。
孙楚阳面容上勾勒出不易察觉的冷笑,心道,
说啊!
快说啊!
快按照吩咐,说是江侯爷指使你盗窃祭器啊!
这样,你才能活下去……才怪!
.
可儿抬起头,看见了孙楚阳。
她想起了半个多月前。
江南赶走二皇子所派的官宦的那一天。
礼部。
可儿几天前得知消息,自己将会被送往绣衣府,为一位新晋的侯爷作侍女。
在她的不安与担忧中。
礼部的一位大人带来了面前这位孙大人。
他们俩说了一些很复杂的话。
“绣衣”,“侯爷”,“嫁祸”,“打落侯位”……
可儿听不懂,她也不敢问。
随后,这位孙大人将一根漆黑的针扎进她的眉心。
很痛,就像尖刀在脑海里搅。
孙大人告诉她,听话,才能活。
否则他一念之间,她就会死。
在绝望与恐惧中,可儿答应了。
而他们要她做的,就是在被问及有无同党时,诬陷江南指使。
她不知晓什么祭器,只是带上礼部所发的被褥和包裹,前往江南府邸。
却没想到,那闹得满城风雨的祭器,早就在礼部准备的包裹夹层中,被她带进了江南的院子。
于是,那一晚她背负一个巨大的阴谋,来到罗绮院。
度过了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就像做梦一样。
现在,梦醒了。
一双双眼睛望着她。
但在无数目光中,她看到了江南的眼睛。
——那不是愤怒,也并非怨恨。
而是失望。
可儿抬起头,望向江南,认真道:“老爷……可儿真的好想继一直和您待在一起……”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是一愣。
孙楚阳心头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要出问题!
他当机立断,手指掐诀,引动术法!
那一刻,可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仿佛又无数根针在搅动她的脑海。
恍惚间,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但不知为何,此时她却突然不那么害怕了。
“是……孙大人……以命要挟,让可儿诬陷老爷……老爷……没有指使可儿偷窃祭器……”
说完这句话,她七窍之中已然渗出黑红的鲜血,直直倒在雪地上。
江南神色骤变!
孙楚阳则是气得浑身发抖!
这疯子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