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上乾水,犹如天上来!
似穹似盖,为祸世间!
——这便是此时此刻的巍河与上乾水汇流之处的真实写照。
那浑浊翻涌的浪潮仿若带着万万钧恐怖重力,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变化,纯粹便是以绝对的摧枯拉朽的恐怖攻势,磅礴倒卷而下!
而这一幕,当然不止江南一人所见。
在距战场有千百里之外的一片苍茫天穹上,人影绰绰。
一道道身影悬于天上,或脚踏仙剑,或乘骑异兽,或直接凭空而立,周遭宝光闪烁,神异不凡。一股股浩荡的气息萦绕,横亘天穹。
都是修士,并且修为不低!
而这些放在外边儿怎么也是一方大佬的存在,如今正远远地望着着浩然而恐怖的一幕。
却无一人敢于上前去。
仅是相隔千里之距,仅是望着,他们便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那水,明明只是寻常的上乾水,没有凝聚任何灵气与道则,但在那黄玄子的施为之下,却给人一种绝无法抵抗的恐怖之感!
——仙人手段!
这便是道祖层次的可怕力量,化腐朽为神奇,化寻常作杀机,一花一叶,皆可坠落星灭世!
于是乎,倒吸凉气的声音,在人潮中此起彼伏地响起。
——这些跟随而来的修士,要么是黄玄域诸多道场的长老弟子,要么是远远跟在黄玄子背后欲图一睹仙人之威的吃瓜散修。
总之,身为道祖的黄玄子一举一动,皆是被万众瞩目。
“果真不愧是道祖!这随手荡起的上乾水便让老夫感到心神俱震!”有须发皆白的老道眼眸中倒映出那漫天巨浪,惊骇莫名,摇头叹息。
“这便是仙人之威么?总有一天……”有少年修士握紧双拳,目露坚毅之色。
“话说……为何邀天道人会与那位道祖发生纠葛?”有吃瓜没吃明白的好事之人挠头不解。
“谁知道?据说道祖他老人家一下山就直愣愣地朝邀天道人而去,估计便又是陈年旧恨吧?”有稍微知晓内情的家伙言辞揣度。
“不过这邀天道人也真是胆大……既然与道祖有仇,入世后竟还敢这般招摇,活该……活该啊!”有事不关己的散修高高挂起,说着风凉话。
“……”
总而言之,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这个事件渲染地扑朔迷离。
但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没人认为那邀天道人能有胜算。
在他们眼里,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而众人前方数十里之处,还有两人,一高一矮,身穿玄黄色道袍,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战场。
——从他们的衣着来看,却正是黄玄道场之人。
而对于背后的窃窃私语,二人皆是听闻于耳中,心头不屑。
——这些外人,压根儿就不知晓其中缘由!
“师弟,看好了,老师多年不出手一次,此次乃是吾等莫大机缘!”那稍微高一些的弟子,没有理会背后的闲言碎语,眼中透着热忱之色,如是说道。
“了然,师弟了然。”一旁那稍微矮一些,也要稍微年轻一些的弟子,缓缓点头。
而他们说话之间,并未避讳。
一时引得身后诸多修士脸色狂变!
——此二人成黄玄子为老师!那便定是仙人之徒!
一时间,无数人心头心思顿起!
——道祖咱们高攀不起,道祖的弟子,却是可以结交啊!
.
而正当无数修士各怀心思的时候。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江南这边,局势已如那疾风骤火,一触即发!
而直到这个时候,江南甚至不理解这骑驴的老道人为什么话没说两句就提刀子开干?
他不是说邀天道人乃是他的故交么?
却甚至一丁点儿都没给江南演戏的机会,便痛下杀手!
你管这叫至交好友?
但漫天茫茫巨浪花倾轧而下,江南不得不做出反应。
——风紧扯呼!
甚至连六目碧蚺都未曾想到,江南便化作一道流光,朝远方遁去!
与此同时,茫茫上乾水,倒灌而下,将方圆千百里尽数淹没!
宛如水灾降世,欲灭人间!
“吾友,故人相见,何故遁走?”
骑着毛驴的老道人一挥拂尘,哈哈大笑,然后以那拂尘轻抽驴臀!
刹那间,那老黄驴转头瞪了他一眼,踩着云朵追了上去!
欲行欲远。
神速的穿行之中,周遭的景色都仿若扭曲了一般,化作无数挤压在一起拉长的色块儿,在两旁飞驰而过!
就像黄玄子所问的那样,六目碧蚺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不是……你为啥要跑?”
“不就是一尊仙人吗?”
“本座与你一同,不是轻轻松松拿下他?”
闻言,江南却是摇头,
“这黄玄子不是问题,但方才那地儿,早已被无数修士注视锁定——道祖出手,无论结果如何,定然都会掀起一场大风波!”
“倘若我们真在那江河交汇之地打杀了这什么道祖,你信不信用不了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