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知还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条件。
她抱着一丝希望, 希望陆晋是在和她开玩笑。
沈知还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声音正发着颤：“陆先生，你是在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陆晋一脸正色地看着她，“别紧张, 不是和我。”
沈知还更是一头雾水：“那是什么意思？”
“白鸥家里出了点事, 需要家族联姻来紧急救下家里的股票和市场, 我给你设计了一个白家私生女的身份, 叫白雪, 你就以白家小女儿的身份嫁给她原本的联姻对象, 只要能帮白家度过这个难关就可以了。”
陆晋在说这段话的时候，一点都不像在说沈知还的人生大事, 而只是在平静的安排第二天的行程一样。
沈知还觉得不可思议, 不可理喻，不可置信。
听完之后立刻回道：“陆先生, 你是不是疯了？”
“现在疯的人是不是你？”陆晋冷漠地盯着她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跟我谈条件了？”
沈知还无法接受, 摇了摇头：“对不起，恕我做不到。”
“你没有选择权，你只能服从, ”陆晋说着一脸气定神闲地看向前方, 把手里的档案袋丢给了她, “从今天起，沈知还就不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我会把你的社交软件和所有的档案都清空，从今以后你就叫白雪。”
沈知还突然意识到，在陆晋看来，自己比想象中的更不值一提。
如果说之前他把沈知还留在身边是为了做戏给白鸥看, 还不至于那么丧心病狂。
那把她随随便便的“许配”给一个素未蒙面的人，真的是对她天大的侮辱。
她虽然身份低贱，但容不得自尊这么被践踏。
“不，我拒绝，”沈知还气到手紧紧捏着拳头在发抖，“从一开始的沈知还，到白雪，凭什么我身份都是做她的替代品，你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你不和她联姻拯救她的家族，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我！为什么只有我要被牺牲？！”
“不和她联姻，因为我不想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陆晋解释道。
“那为什么就要一直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沈知还撕心裂肺地喊出声。
陆晋一阵看不起的嘲讽：“沈知还，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
陆晋的这一番话，让沈知还哑口无言。
是啊，白鸥是天之骄女，自然就该被所有人疼爱，拥有最好的东西，可以追求她向往的生活。
而她，就只配被一次次安排上最糟糕的命运。
为什么，为什么命运就是这么不公？
之前是走投无路不得不妥协。
但这次，她绝不妥协。
沈知还决绝地回：“对不起，这个条件我不会答应你，你再另外开一个吧？”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有这么多条件和我谈？”陆晋猛地抓起沈知还的左手举到面前，他的手指根骨分明，硌的她手腕生疼。
沈知还吃痛地叫了一声，陆晋余光瞥到了她的手指。
陆晋的手指蹭了蹭沈知还无名指处的纹身，用了很大的力都无法搓掉，不爽地问：“这是什么？”
沈知还把手抽了回来，一脸心疼地抚摸着自己的纹身，像是怕它被什么弄脏了一样。
沈知还低头说：“陆先生，我确实没什么资本和你谈条件，我只是出于本能，无法接受，我觉得我作为一个人类，应该还是有说不的权利的。”
陆晋目视前方，嘴角露出觉得荒诞的冷笑。
“怎么？难道你以为拍了个戏，和男主角因戏生情，就会从此过上不一样的人生？你等着顾星辞来拯救你？”陆晋单手插兜，不屑地说，“你还指望着他来拯救你？只要我一句话，他马上可以被封杀，马上有数不清的黑料和官司缠身，到时候他自己都自身难保，哪里还有闲情雅致来管你。”
沈知还担心陆晋会把对自己的不悦情绪殃及到顾星辞身上。
第一时间想把他摘干净。
她故意一脸冷漠着说：“陆先生，你误会了，我和他真的只是入了戏，有时候沉浸在角色里，他本人怎么样，和我毫无关系，我也全然不在意，你要封杀他，也与我无关。”
“真不在意？”陆晋故意凑近，尝试从她的表情里看透她的内心。
沈知还故作镇定，睫毛都没有颤动：“真的，我和他没什么私交，平时做的那些看上去比较亲密的举动也只是为了入戏为了更好的把作品完成，我和他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联系，电视之后的宣传我也不会参加，当然你真的要断了他的资源，也不要归咎于我，反正你看他不顺眼，也不是为了我。”
陆晋老谋深算地看着她：“沈知还，你当我是多不了解你？如果真的没关系，你才不会故意解释这么多，你之前合作的那个被我雪藏的男演员，那才是真的没关系，你提起人家的时候，眼里都是遗憾和内疚，但是你提起顾星辞，眼里故意装出来的冷漠和冷静，出卖了你。”
沈知还一直伪装得很好的淡定终于破防了。
她的睫毛开始频率很快的颤动。
她怕陆晋真的对顾星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