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记香铺是溯阳城中最大的一间香铺,从祖上起已经传了三代,论制香水平无人可及。虽然多特王子已经返回定夏,但那封信上残留的香味让乔西州一直耿耿于怀,他决心要自己调查。
乔西州一大早便来到钱记香铺,一进门便是扑鼻而来的混杂香气,甚至香得人头晕。
“掌柜的,这里可有售卖这种香?”
乔西州把信纸拿给掌柜的闻了闻,制香的人鼻子都异常灵敏,掌柜的只是轻轻一嗅,便知道这香的成分。
“这熏香是由水仙、缅栀子、茶花、野菊、青柑制成,我这虽没有这种香的配方,但也能配,只是这缅栀子生在热地,香铺里暂时还没有货。”
“缅栀子?”
乔西州曾经在南疆边关时曾经见过这种白色花瓣中心带有一抹黄的花,盛开的时候香气宜人。确实在溯阳是生长不了的,那是否证明幕后之人是来自南方?
“为何是熏香,不是女子佩戴的香包之类?”
“熏香留下的气味有独特的烟熏味道,和干花香包是有差别的。”
熏香男女皆可使用,现在连是男是女也无法锁定了。
“那你可知哪家店有售卖这种香的?”
掌柜的笑了笑。“连我钱记都没有,其它小店就更加没有了,所有送到溯阳的缅栀子定是先送到我这儿的,只要我这里没货,其他地方一定不会有货。”
见掌柜的如此信誓旦旦,乔西州也只能暂时照此估计。如果这香并非是在溯阳买的,那一定是从南方带来的,虽然很难追查,但范围也小了许多。
乔西州离开了钱记当铺,正准备回府时,突然从天而降一块石砖,所幸他闪避及时,石砖在他脚边摔成了齑粉。
他抬头一看,茶肆的二楼窗边一个人都没有,好端端的,更不可能平白掉下一块砖头。
他有种预感,这是一种警告。
而且一定和信纸上的香气有关。看来他追查的方向果然是没有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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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花月楼前又升起了花灯,门口慢慢变得热闹起来,马车来来往往,客人进进出出,小厮站在门口弯着腰、陪着笑。
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门口,一只青筋凸显、苍白纤长的手掀起了马车的帘子,探出头来看了花月楼的招牌一眼。
“这位爷,是第一次来?”
眼尖的小厮巴巴儿的迎了上来,想伸手去搀扶,却被车夫将手打了回来。
“大胆!我家太……我家公子也是你配扶的?!”
小厮连声赔着不是,心里却悄悄呸了一声。来这里的有钱人他见得多了,摆谱的摆排场的更是多了去,你又算哪根葱?
马车内的男子走了下来,只着一身青纹素袍,面如冠玉、温文尔雅,只是脸色过分的白,看起来有些弱不经风。
车夫给了小厮一锭赏银,打发他走远点先到一边候着。“殿下,奴才就在门口等候。”
他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昶临的脸色。“您这次出宫,东宫内谁也不知道,这时间……可不宜太久,否则太子妃那边……”
他不知道当太子妃知晓太子到民间来寻花问柳时,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昶临冷漠的瞥了他一眼。“我去哪里还需要得到太子妃的首肯?”
“奴才并非这个意思,只是,只是怕太子妃不见殿下的踪影,会担心殿下。”
昶临不想再听他讲那些话,直接扔下了他。“行了,我几个时辰便出来。”
小厮将他迎进了楼内,此时在台上跳舞的人正是苏黛。她今日跳的是桃花仙子,手持一根桃枝翩翩起舞,二楼散下了漫天的花瓣,她就如仙子下凡一般在人间游戏,或灵动,或娇俏。
此时一楼已是座无虚席,连二楼也有人趴在栏杆边观看,她一曲舞罢后便是满堂喝彩,掌声雷动。
昶临也站在人群中,替她鼓着掌。苏黛一眼便从台上瞧见了他,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和受宠若惊。
她匆匆便下了台,来到昶临身边,见他衣着低调,身边又没有侍从随身,便猜测他定是不想暴露身份。
她盈盈一笑,露出几颗糯牙。“公子,楼上请。”
苏黛领他来到二楼最僻静的一间雅房,合上门后,她便屈膝行礼。“苏黛参见太子殿下。”
“苏姑娘不必拘礼,你就当我是位普通的朋友吧。”
苏黛跪坐在他身边,替他满上了一杯春宵酒。“没想到殿下竟会光临此处。”
“不怕姑娘笑话,其实上次欣赏过你惊艳一舞后,便在脑中挥之不去了。”
苏黛掩嘴一笑。“能得到这么高的赞誉,我真是三生有幸了。”
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昶临的心,他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当见到苏黛时,他才有第一次充满活力和生命力的感觉。
他抿了一口酒,春宵酒柔和的流过喉咙,但紧接袭来的便是辛辣酷烈,像针一样扎着他脆弱的肺,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苏黛连忙轻轻替他抚背顺气。“殿下没事吧?!”
“无碍,被呛到了而已。”昶临有几分尴尬,将酒杯悄悄推远了一些。
“殿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