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闹鬼的酒楼?”
永妍扒着门缝往里看着,里面看起来平平无奇。
杜子央站在她身后,想起他昨天就是从这看到的“鬼影”,依旧心有余悸,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看一眼就行了啊。”
“说什么呢,当然要进去了。”永妍让到一边,让澜衣来研究门上的这道锁。
“这是私闯民宅啊。”
永妍指着他说道:“大理寺办案,为了查清闹鬼的真相,不算私闯民宅。”
不到半柱香的事件,澜衣就成功打开了锁,永妍正要推门进去,杜子央又拦在她身前。
“等等等等,你就这么进去,万一有个闪失,我全家要跟着掉脑袋的。”
永妍环抱着胳膊站在门口,用下巴指了指门。“那就你先进去。”
杜子央咽了口唾沫,缓缓伸出手去,有时候恐怖之处就在于,这门打开后里面有些什么谁也不知道。“别拦我啊,千万别拦我。”
“放心吧子央哥哥,没人拦你,你倒是快点开啊。”
杜子央紧闭着眼睛将心一横,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然后才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里面还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空气中飘散着一股陈年的酒味,是常年渗透进木料里留下的味道。
永妍越过他,径直走了进去。“看,地上没有灰尘。”
杜子央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用手指在柜台上擦了一下,留下了一指头的灰。“确实奇怪,柜台上有灰,地上却没有。”
“是不是有人来过?”
“可是进一间什么都不剩的酒楼做什么,又没什么可偷的。”
永妍蹬蹬蹬跑上了二楼,二楼的情况和一楼差不多,桌椅板凳已经被搬空了。她想起杜子央曾经说过,二楼的窗户会在没有风的情况下抖动。
“澜衣,检查一下那些窗户。”
这么一查,还果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在每扇窗户中间闭合的窗框上,都发现了一个很小的小孔,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这一切让她更摸不着头脑了。“这间酒楼真是到处都透着奇怪的氛围。”
“妍儿,我们该走了。”
“我还没看完呢。”
“马上下来。”
杜子央那毋庸置疑的语气让永妍有些不悦,她虽从不在意君臣有别,但可不喜欢被人呼来喝去。
“子央哥哥,你要是真害怕的话就自己先回去好了,枉你七尺昂藏,胆子却这么小。”
她和澜衣下了楼,发现杜子央背对着她站在门口,她还想再继续讽刺他几句,却见他转过身来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里透露出一切已经了然于胸的自信。
溯阳的街道像往常一样,夜深之后人们渐渐归家,街上就变得清清冷冷了,尤其是平阳酒楼所在的这条街,出现了闹鬼的传闻后,更是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没有人愿意靠近这里。
二楼传出一声轻微的“咔叽”声,天花板上的一块木板不知何时被挪开了,抛了一根粗麻绳落到地上,一个白色的影子就拉着麻绳灵活的从天花板上滑下来。随后蹑手蹑脚的下了楼,不借助光亮也能轻车熟路的绕到厨房去,他掀开灶台的两块石砖,石砖下藏着几块烟熏的腊肉和两个杂粮饼子,饼上已经开始长绿毛,他只得刮掉表面的那一层,迫不及待的往生硬的饼子上咬了一口。
“原来鬼也会饿的吗?”
突然有人说话,吓得白影把东西全部掉到了地上。
澜衣一手掀开了他身上披着的白布,用蜡烛照亮了他的脸。“公主,是个人。”
虽然他的头发和胡子都脏成一团,脸上尽是泥垢,双眼也布满血丝,但杜子央还是一眼便认出,他就是平阳酒楼的吕掌柜。
“吕掌柜不认识我了?”
吕掌柜低头躲避着,不敢直视他。“杜,杜公子怎么会知道…….”
杜子央走到灶台旁边,用脚从灶台下扒拉出一根没燃尽的木柴。“白天我到厨房看过,因为这根木柴内芯受了潮,没有完全燃尽,还留着一点余温,我猜应该是有人藏在这里怕被发现,不敢烧火做饭,但寒冬夜晚实在难熬,就偷偷的在灶台下烧柴取暖。”
永妍接着说道:“所以我们没有真的离开,而是一直藏在酒窖里等你现身。”
杜子央轻叹一口气,过去平阳酒楼客源不绝,吕掌柜总是以一副笑脸迎人,如今却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吕掌柜,你又为何落到这副田地啊?”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懊恼的抓着头发。“我本有意开一家绸缎庄来扩展生意,正好有个旧相识说他认识南方养蚕的桑户,可以给我开一个便宜的门路,我用这祖传的地契去抵押借了银子来,结果他拿了进货的银子却消失得无影无踪,钱还不上,人家便要收了这酒楼,把我一家老小给赶出去。无奈之下,我只有想出这么一个办法了…….”
“所以你一家人都装作服药自尽假死,来躲避债务?”杜子央摇了摇手中的折扇。“不对啊,那发现的那些尸首怎么解释?”
“我…….我听说无亲无故,无人认领的尸体都会埋到城郊乱葬岗,所以我…….”吕掌柜越说越小声。“我去挖了几具尸体来冒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