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时,清若就已经梳洗完毕、穿戴整齐,带着侍女巧儿一同来到花园里采摘还带有清晨露水的丹桂。
纤细的手指熟练的采下一朵朵金黄的丹桂,放到篮子里,散开像粒粒金花。
巧儿偷偷背过身去打了个哈欠,却被清若瞧在了眼里。
她温柔的笑了笑。“中午时候,你可以去小憩一会儿。”
巧儿连忙摆了摆手。“娘娘不必挂心,奴婢一点也不困!”
眼前的太子妃近日不仅要操办皇太后的寿宴之事,每天还雷打不动的亲自为太子殿下煲汤,每天只睡几个时辰而已,铁打的身子恐怕也熬不住的。巧儿更不敢喊困了。
清若拨弄了一下篮子里满满当当的丹桂花瓣。“差不多够了,把这些拿到御膳房,吩咐他们洗净之后要隔水蒸半个时辰,其余的等我亲自来弄。”
“奴婢记住了。”
她一刻也不曾停歇,紧接着又去到绣坊,亲自检查了那一件要绣出来在寿宴前献给皇太后的披风,一针一线均马虎不得。图样是她亲自设计的,在纸上修改了好几个日夜才定了下来。
“这里改用金线会更好一些。”
“是,太子妃。”
绣娘们听从她的吩咐,将她指出的细节都一一修改过来。
清若突然眼前一黑,身子歪斜的撞到放置布匹的架子上,似乎磕得不轻。
“太子妃!”
绣娘们都慌忙的拥上去,手忙脚乱的想要搀扶她。
“要传太医了。”
“阿美,快传太医!”
“太医没那么快,还是先扶太子妃先坐下休息一会儿!”
“先去接一碗水来!”
她们七嘴八舌的一人说一句,最后还是清若抬起手来打断了她们的争论。
她无力的扶了下额头。“我没事,不必传太医了,就是觉得身子有些虚乏无力而已。”
皇太后的寿宴在即,她不能有半点松懈,更不可在此时倒下。
“我坐一会儿就好,你们继续去做事吧。”
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蓝锦暗纹帕子递到她面前,她抬头一看,下意识的直起了身子,姿态里不禁透出几分防备。
帕子的主人面带浅笑看着她。“皇嫂可是照顾皇兄过于操劳,所以身体不适啊?”
清若微微颔首。“二皇子过虑了,太子殿下近来很好,没什么需要我照顾的。”
昶云似笑非笑的轻哼了一声。“我为皇太后的寿辰准备了一扇屏风,皇嫂可有时间帮忙指点一二?”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绣坊的里间,昶云命屋里的绣娘都退了出去。他掀开屏风上遮盖的绸布,露出那华丽精致的绣面。
“这扇屏风我想取名叫凤凰花开。”
“颇好,名字寓意吉祥,双面绣的工艺又考究,想必皇太后会喜欢这件贺礼的。”
昶云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开口说话时,呼出的热气轻轻打在她的耳根,惊得她急忙往前站了一步。
“我见识过你的绣工,三年前在你家,你还待字闺中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绣工了得。”
清若紧绷着每一寸神经,不肯对上他的眼神。“是二皇子过奖了,我的绣工远不及宫里的绣娘,我还要为殿下准备羹汤,先告辞了。”
“他对你有过一丝体贴吗?”
她没有回答,推开门便匆匆离去,留下他渐渐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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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平林最近有些头疼,他每天带人巡逻时,一旦路过月兴宫,必会被永妍公主拦下,盘问乔将军近日行踪,可以称作夺命连环问的程度。虽然他很乐意可以看到澜衣姑娘,但又怕见到公主殿下。
后日便是皇太后的寿诞了,宫内防务马虎不得,今日乔西州进宫亲自巡查了一遍巡逻路线和守军安排,于平林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将军,这个……月兴宫那边的巡逻还没去过。”
他试探的看了乔西州一眼,谁料后者把防务图合上之后便塞到他手里。“那就麻烦你待会儿去检查一趟了。”
于平林小跑着追了上去,琢磨着该怎么开口。“呃,这个这个,将军还是亲自去一趟比较好,永妍公主几乎每日都要问属下关于将军的下落……属下实在有点招架不住了。”
乔西州假装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他完全想象得到于平林的境遇,不过他最近实在太忙,若是见了永妍,依她的性子定是不会轻易放他离开的。为了不耽误正事,只得暂且避一避了。
“我还有事,宫里就交给你了。”
于平林站在原地,垂头长叹一口气,今日看来又躲不过了。
乔西州穿过御花园,准备从东门离开。却隐约听见御花园里有一阵悠扬的笛声,吸引着他缓缓停下了脚步。
是子午亭的方向。
他站在一棵树后,看着子午亭的方向。亭子里坐着身着粉色云衫的少女,手中持着一段翠色的玉笛,从中流淌出悠扬婉转的曲子。阳光打在她的脸上,照得她白皙的脸蛋近乎透明,眉眼低垂,睫毛下是一片淡淡的阴影。她倒是难得这么安安静静地待着,只不过今日的曲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