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萃心里慌得厉害,慌慌忙忙去了待客苑寻山雾,这会儿山雾正拿着水壶从屋子里出来,准备去取水,她脸上还带着一些笑意,脸颊有些发红。
“山雾!”
山雾脸上的笑意敛了敛,见到竹萃有些慌慌张张的,微微蹙眉:“你怎么来了?”
“山雾。”竹萃欲言又止,心知这会儿不是说话的时候,只得将心里的疑问压下,她道,“小桑姐姐有事情找你,让我前来同你换一换。”
“换一换?”山雾脸色淡了下来,“这是为何?她这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竹萃吱吱唔唔的:“我也不知道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总之,你去就是了。”
“那可不成,公子和钱公子都在等着呢。”山雾不同意,“钱公子最喜欢我泡的茶水了,说是我泡的好。”
竹萃急忙道:“我泡的茶水也不差,山雾,你便交给我吧,今儿个泡茶用的是什么水?是山涧水还是清泉水?还是冬日里收集的梅雪水?”
山雾惊觉她今日有些奇怪:“你这是怎么了?”平日里竹萃可不会和她抢这活的。
竹萃几乎都要哭了:“你且不要问了,快去寻小桑姐姐去,小桑姐姐这会儿应该是生气了
。”
“她怎么又生气了?”山雾皱眉。
竹萃知晓小桑在气什么,却不好在这里说,免得被钱公子听见了,那脸上是相当的不好看,她咬了咬唇道:“你赶紧去就是了,这边便交给我吧。”
说着她便要伸手去接盛水的茶壶,山雾顿了一下,忙是将茶壶放到背后去,不愿给她:“不行!”
钱无洗虽然在归雁城,得了空闲也会来石桥村里走走,找李临聊天说话,或是找橘颂比划比划喝喝酒,算是消遣时间。
但是,他也不是时时都能过来的,这一次来了,下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山雾不愿意错过这样的机会。
竹萃着急道:“怎么不行?你快去找小桑姐姐去,一会儿若是被她骂了,万不可与她顶嘴。”
“不行。”山雾坚持不肯,“有什么事情也不急在一时,我先去给公子和钱公子泡茶,若是一会儿她骂我,我忍着就是了。”
“你回去吧,这边我来就是了。”
说着,山雾便要往外走去,竹萃见此,连忙追上去,想要伸手抢她手中的茶壶,却一直抢不来。
竹萃心慌的很,止不住的砰砰直跳,脸色也是惨白惨白的。
既然是做人家府上的
婢女,自然是要守人家的规矩的,便像是孙湘那样,多么离经叛道的人,可因着受李家的庇佑,捧着李家的饭碗,还不是得低下头来。
若为婢女,是万万不可勾搭府上的主子的,若是被发现了,是要被处置的,当然,你若是有本事真的攀上了,又引得主子护你一护,指不定还能捞得一个姨娘的位置,日后在府上便是半个主子。
可若是事情不成,又做下那样的事情被发现了,那可是要没命的。
再则,在府中勾搭别的府邸的公子,那是更不能做的事情,这不是坏了主家的名声,给主子蒙羞吗?
这事情闹出来,更是活不成了。
“山雾!山雾!”
竹萃心里怕得很,可是山雾却不管她,取了水,然后又回了待客苑。
这会儿李临和钱无洗正在喝着下人送来的解酒茶,两人坐在茶座前,皆是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的贵公子。
若是容貌和风度,李临自然比钱无洗更胜一筹,但他为人冷清,除了苏莞之外,对旁人瞧着温和,实则是有着一种冷漠与疏离。
仿佛他游离于世尘之外,淡淡地看着你,让你感觉到不真实,像是永远都抓不住的风。
府上的婢女素
来不敢对他有什么心思,一来是因为他心情淡漠,二来,瞧着他就是一个端方如同清风明月的公子,让人不敢沾染。
三来,自然是因为府上规矩,府上的日子瞧着过得轻松,但是规矩也很严,一旦发现这种事是要严惩的,而且每月的月钱也发的不少,足以让她们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她们才不敢有什么心思。
然而钱无洗却不一样,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氏族贵公子,生得俊美,风流倜傥,而且主要的是,他不像李家这样的不纳妾,他有妾室。
虽然尚未成亲,可是钱无洗来归雁城做知同的时候,身边便带着一名随行的侍妾。
如此,让人觉得,即使做不了他的正妻,可是努力努力,做妾室也是可以的。
山雾见过不少人,比这位钱公子出身好也有,出身差也不少,可是却觉得这位钱公子最好,平日里说话随性,而且还能和橘颂有来往,想来虽然出身好,却也不太在乎别人出身的。
而且还会夸赞她茶水泡的好。
山雾走了过去,将清水倒入烧水的茶壶里,放在红泥小炉上烧着,屋里静悄悄的。
钱无洗喝完了解酒茶,懒懒地靠在椅子上,手中还摇着一
把扇子,似乎有些困顿:“说起来,燃戒兄如今也成亲了,也只剩下我了。”
周燃戒去了青州做府尹的副手,娶的便是这青州王府尹的亲女,也就是昔日李临和苏莞在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