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临这番话说的是他和苏莞为了这门亲戚,一忍再忍,可是石家却不知珍惜,反而得寸进尺,还想委屈苏莞,实在是不应该。
小桑这番话是说苏莞对石家照顾有加,对石家有恩,可石家恩将仇报,实在是不做人。
这会儿不但是周氏,连一旁的石回信都羞愧得满脸通红。
石回信自从进了门便一直没有说话,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劝周氏,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和李临苏莞说话,先前石慧琴在院子里闹着要见李临和苏莞,他就觉得不应该。
到底李临和苏莞没有对不起石慧琴,石慧琴觉得自己过得不好不甘怨恨,那也不关别人的事情。
可周氏心疼石慧琴,他怎么也劝不住,见周氏跑来了景平苑,他生怕周氏做出什么事情来,只得跑去找李临,免得将这事情闹大了,日后两家生了隔阂,成了仇人。
说到底,两家不过是亲戚,若是平常有什么困难或是不方便,想要求得对方帮忙,那是好说,可这事是要将苏莞的脸踩在地上,李临和苏莞怎么肯?
难不成石慧琴最后的愿望想让苏莞死,他们为了石慧琴走得安心,就求人家去死吗?
这事情实在是荒唐!
而且石家算是什么东西
?哪里有这种脸?
周氏开了这个口,定然是要得罪苏莞的,苏莞待石家不薄,石家做出如此荒唐的要求,她怕是心里膈应得厉害,觉得自己以前的真心都喂了狗。
而李临呢,定然也是生气的,石家再怎么也不过是亲戚,苏莞才是他的夫人,与他是夫妻,石家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在他看来,这门亲戚怕是没有了更好。
小桑微微屈膝:“奴婢越矩了,还请石夫人莫要怪罪。”
说罢,她又退了回去,在原来的位置上站好。
苏莞伸手拨着茶水面上的水沫,垂着眼帘看着清澄的茶汤,心中平静,先前周氏敢向她提这种要求,她心中确实是不好受的,到底谁也不愿意委屈自己,又不是找虐。
可是听着李临的话,她心中却奇异地平静了下来,虽然她也知晓他不会让她去受这个委屈,但是听着他这样的话,确实是让人安心踏实的。
到底她的夫君,她的枕边人,是站在她身边,会护着她,容不得她受委屈的。
她的拿着茶盖的小手指微翘,脸上却依旧平静。
周氏拿着帕子摸了摸眼泪:“我知道此事是我不对,可慧琴她、慧琴她。她是我女儿啊,我实在是不忍心。”
“我也
是没有办法啊!”
“我……”
周氏说着说着便痛哭了起来,整个人像是都要受不住倒下一样,石回信忙是过来扶住她:“娘,莫要再说这些了,我们回去吧。”
“不。”周氏固然愧疚,也知道是不对的,可是她如今只想让石慧琴能走好,她目光看向苏莞,“郡主,便是我求求你了,你大人有大量,此事是我对不起你,日后我为奴为婢,也愿为此赎罪。”
“便是郡主要了我的命,那也是应该的。”
“娘!”石回信脸色大变,“你胡说八道什么!”
周氏要求李临和苏莞,石回信不好劝说,若是求不成,他带她回去就是了,等事情过后,她想明白了,他再带来她赔罪就是了。
可是她如今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过分了。
什么为奴为婢,人家需要她为奴为婢吗?再怎么说,她也是长辈,若是苏莞敢这样做,那不是让人戳她脊梁骨。
说来说去,还不是一句不可能的空话,甚至略带不成不休的胁迫意味。
苏莞也抬头看向周氏,她的眼底一片清明,嘴角微抿:“我可不敢要石夫人为我为奴为婢。”
李临握着茶盏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向周氏,他本以为说了这么多,周
氏也应该明白什么不该做,如此也该离开了,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还不死心,说出这样的话来。
“石慧琴是舅母的女儿,舅母心疼她,谁也不好说什么,但是阿莞是我妻,我也心疼她,容不得旁人欺负她,她嫁了我,我希望她能高兴,而不是因为我的存在,她反而要受你们的欺辱,如此,她为何要嫁我?”
“舅母是想让我无地自容,或是夫妻反目成仇,此一生不得安宁?”
“可石家又是什么人?能让我舍弃妻子,受这一生孤苦。”
“石夫人,可不好强人所难。”
先是苏莞换了一个称呼,喊周氏石夫人,如今李临又换了一个称呼,显然若是周氏在纠缠下去,提这种荒唐的要求,这门亲戚也就做到头了。
石回信连忙致歉:“我娘伤心过度,这些都是她胡说的,景元,弟妹,还请见谅,我这就带他离开。”
说着石回信就要扶着周氏离开,周氏不肯,在原地挣扎,她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看向苏莞,苏莞静静地回视。
她的嘴唇动了动,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郡主,我……”
李临刚想开口,却见苏莞淡淡道:“不得不说石慧琴真是幸运的人,有这么一个心疼她的
母亲,可是我也有父亲疼我,舍不得我受委屈,将心比心,夫人应该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