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蒲似乎是早已知晓这其中的不同,刚刚一进门,便让人开始发东西,油纸包的烧鸡村里人一家一只,由着石回清帮忙看着分发,然后他自己则是带着人给在场的人发一些吃食。
有糖果干果水果、煎饼包子糕点等等。
糖果干果水果是之前准备好的,煎饼包子等吃食是早上让人吃买的,虽然路途远了一些,但因着存放得宜,这会儿还有些热乎。
苏莞吃了一块纪云蒲亲自分下来的喜饼,心情也觉得不错,纪云蒲能将这点小事都记在心上,也是用了十足的心。
在场的人吃得满意了,石家夫妻也高兴,没有为难纪云蒲,很快的便有人去请新娘子出来。
一群姑娘们从屋子里出来,然后也快速地围上了一旁分发东西的地方吃东西去。
谢夫人乃是两家的媒人,穿着一身喜庆的海棠色衣裙,帮忙扶着石惠画出来,然后便在苏莞旁边的位置坐下。
苏莞拿了一份喜饼递给她,笑得眉眼弯弯:“谢夫人吉祥,吃块喜饼吧。”
谢夫人咯咯地笑了两声,拿着一块吃着。
石惠画穿着一身大红嫁衣,手中的拿着一把用金线绣着金莲的红色团扇遮面,那扇子
虽然比不得贵女用的镶金镶宝石,但也是十分精致体面了。
在乡下这地方,最多便是一把红色的团扇,便是富足的石桥村村民,也少有用金丝的,觉得有这个钱不如给姑娘备置一些好东西实用。
若是石家自己准备,定然也是舍不得的,有这个钱不如给石惠画多做一身衣裳。
然而石惠画的这一身,实则是纪云蒲让纪家的人准备的,不管是嫁衣还扇子,请的都是归雁城最好的绣娘绣的,花了十足十的心思呢。
碍于身份和处境,并没有太富贵花俏,免得日后娘家在村里不好做人,姑娘们出嫁小伙子娶媳妇都拿来攀比,若是闹不好就说是石家开了不好的头,闹出这些事端来。
这事情好比村子里小伙子娶媳妇,俗成约定彩礼五万六万,但是突然某一家给了十几二十万。
日后村子里其他小伙子谈亲事了,女方知道这个事,也要这么多,人家拿不出来就怪你开了一个不好的头,让他娶不上媳妇,
虽然说这事情其实与旁人无关的,但是人家排挤你也没办法。
新人上前向父母辞别。
石崇山原本高兴的脸色便暗了下来,虽然石惠画从小到大很能闹
事,闹得鸡飞狗跳将他气死要死,可到底是养了近二十年的姑娘,如今就要给别人家了。
其中心酸难言。
石崇山别过脸道:“嫁了人,便是个大人了,日后相夫教子,安安分分的,莫要再到处胡闹了。”
石惠画心里酸酸的,点头道:“父亲放心,惠画记下了。”
周氏强忍下泪水对纪云蒲道:“云蒲,我家姑娘便交给你了,她性子不好,望你好好担待,若是她有什么不对的,便回来告诉我,我替你教训她去。”
周氏心中担心啊,一怕石惠画性子不好,日后纪云蒲不能容忍她,二怕石惠画不像是那些教养得体的千金贵女,什么都不懂,日后纪云蒲厌倦了她。
纪云蒲道:“岳母请放心,既然我娶了她,便会好好待她的,纵使她有千般不好,都是我八抬大轿娶回家的娘子。”
“若是真的有什么不好的,我教她就是了。”
周氏点头:“有你这句话,我便安心了,你们夫妻两日后啊,便好好过日子。”
“是。”
拜别之后,石惠画便由着石回信背着出了家门,然后上了纪家的花轿,一路吹吹打打离开石桥村。
新娘子出了门,石家的热闹
也散了,村民们除了要留下来帮忙的,都带着各家分得的东西回去,苏莞和李氏留下来和周氏说话。
苏莞也不急着回去,石回信石回清等人去送嫁,顺道将李临也拉上了,便是不留宿,那也是要等吃了饭才回来的。
周氏神色恹恹:“惠画小时候啊,多顽皮啊,我和她爹啊,总是被她气个半死,心里还想着她早日长大了嫁出去,让别人操心去,可是她这么一出嫁,我心里万分是舍不得的。”
李氏道:“自己的姑娘,谁人是舍得的,我的那个我也舍不得,她性子单纯了些,我也是总担心,生怕她嫁了人日后被人欺负了。”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且不管是儿子还是姑娘,做娘的那个是不担心的,只恨不得掏心掏肺,让他们一辈子过得安好才是。
像是苏芙那样的母亲,实在是少见。
两个养了姑娘的找到了共同的话题,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自己姑娘的事儿,苏莞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喝茶,听着她们说话,竟然有些恍惚。
若是她亲生的母亲能陪着她长大,是不是也会这样,或是岳氏还在,是不是也会对她这样。
更或者是,若是有一天
,她做了母亲,是不是也会如此。
或许,肯定会的。
苏莞也没有在石家呆多久,见周氏和李氏聊的高兴,还留在石家的几个夫人也凑了过来,说起了孩子的事情,苏莞听了一会儿,觉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