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伏真的觉得石慧琴是疯了,是嫉妒别人嫉妒得疯了。
他睁大一双眼睛,仿佛重新认识眼前这个人。
病入膏肓,瘦若枯骨,状若疯妇。
曾经在他单薄的记忆里,母亲对他是温柔的,便是他的生父很不好,但是她也没有对他不好过,后来她病逝,他心中是痛苦和荒凉的。
他没了母亲。
便是后来他知晓她曾有过一些不好的心思,可是在他心里,她仍旧是好的,便是为了他谋算,可也是她作为一个母亲的私心罢了。
别人可是说她的不是,但他却是不可以。
可是如今看她这个样子,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好。
她以为她是谁的?
竟然敢肖想离城李氏的家主,想做那枝头上的李夫人?
除了那一点血缘亲情,她不过是个山野村妇,生得一般,甚至病入膏肓,行将就木。
一个将死之人,要容貌没有容貌,要才情也没有才情,也不温柔善良,也不聪慧美丽,这样的人,别说是李临那样出身的人了,便是随便拉个普通人出来,也看不上她的。
甚至她现在还用人家请来的大夫配药吊命,她哪来这么大的脸去嫉妒去肖想人家,还敢
这般疯狂地咒骂。
李伏心中很不舒服。
虽然他也不见得有多喜欢苏莞,觉得这个女子冒犯了他心中犹如仙人一样的养父,但是他喜不喜欢这都不是事儿,李临都将人娶回来了,作为晚辈,该有的敬重还是要有的。
“母亲,这些话你不要再说了,你若是再说,我便去告诉表舅。”李伏闭了闭眼,“表舅如何喜欢表舅母,你也看见了,若是表舅知晓你敢如此咒骂出言不逊,日后请大夫的事情,你想都不要想了。”
石慧琴不信:“不可能,我可是他表姐,便是不看在我和爹娘的面子上,总要看在姑母的面子上,他定然是不会不管我的!”
世间的亲缘,那里是说不管就不管了,莫不是想要断绝了这亲缘,做孤家寡人?
若是李临真的见死不救,那他和母族,真的是一刀两断,做他的孤家寡人,他的父族已经没有人了,母族也断了,那不是孤家寡人是什么?
李伏拿过剪刀丢出门口去,然后开始收拾那一堆破布,闻言不咸不淡地开口:
“这亲戚之间的情分,原本也就这么多,你若是不好,别人能容你一时,却不过容你一世,等这情
分消磨没了,就当是没这个亲戚了,你的事情,他也不会管了。”
“当然,前提是你没犯下什么大错,我表舅那人,若是你招惹他,他或许不会放在心上,可你若是招惹表舅母,那就不同了。”
若是一个亲戚,总是想使坏算计,自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防着一些,走远一些罢了,可若是去闹人家夫人,搞得人家夫妻不和,伤了夫妻情分,那就是大事了。
“她有什么好的?凭什么?!”
“凭人家出身高门,是权贵千金贵女,凭人家礼数教养得体,待人处世有自己的手段,凭人家年轻貌美,温柔可人……”
李伏不咸不淡地开口:“可是母亲有什么?你又凭什么呢?”
“凭你病入膏肓,行将就木?凭你瘦若枯骨,活像是一把烧焦的柴火,或是凭你善妒疯癫,如同泼妇?”
两相对比,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虽然李伏不知道苏莞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李临能如此喜欢,早早地将人娶了回来,但是总有哪一点是让他喜欢的。
李伏的话险些将石慧琴给气晕过去了:“你、你。你说的是什么话!你真的是要气死我了!我才是你母亲
!”
“怎么?上赶这认人家做娘,想要讨好人家了,你向着她,嫌弃我是不是?!”
“是不是?你是不是向着她,嫌弃我了是不是?连你也向着她!”
李伏见她这样疯癫的样子,脸都绿了,眉心突突地直跳:“母亲,你够了!”
“什么够了,我瞧着是你嫌我碍着你的事了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死了,也好让你去孝敬人家去!”
“逆子!”
“你是我生的!”
李伏觉得和她越说越是离谱,也心累的很:“你要怎么想随你吧,不过我也劝着你悠着些,你的身子可经不起火气,若是你还想活得长久一些,那就自己掂量着吧。”
他是希望他母亲能活得长久一些,可是她自己作死,他劝她又不听,那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而且他更担忧她再次闹到苏莞面前,到时候惹怒了李临,李临真的不管了,他上哪去给她找个大夫救命去?
虽说他可以借着自己知道的事情,甚至能瞒过李临利用离城神不知鬼不觉地办事,但这样的机会也仅仅是一次而已,事情被人发现之后,定然是要经过重重排查的,日后防范更严。
若是他故技重施,定
然是要暴露的。
这个时候,他便是有再多的能耐也施展不开,暗中做一些事情,他或许是能做得的,但是真真正正和李临对上,这个时候的他,那是半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的。
而且他也不想和李临对上。
李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