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临让护卫下去领罚,待人走了之后,转头却见苏莞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心中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他大概知道石慧琴想要给李伏铺路的小心思,只是这事情真的不好处理。
若石慧琴是个正常人,他倒是没有这么多的顾虑,该如何就如何了,可她这样半死不活,瞧着随时都能断气的样子,你要是把话说的太绝情了,将人给气死了,那这事情就大了。
若是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的舅家怕是要怨恨他一辈子。
他往常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些,只是舅家他还是要在意一些的,他母亲前半生,父兄对她尤其疼爱,虽然家境贫寒,却也没让她受什么苦,护着她长大成人,她临终前心心念念的就是要回归故土,再见到亲人。
若是他将石慧琴气死了,又和舅家反目,又如何对得起他的母亲。
石慧琴要死怎么死都好,但实在不能与他扯上关系,他可以不管她的死活,却不能让她的死与自己挂上关系。
想了一会儿,他道:“你派个人拿牌子去请个御医给她看一看,等过两日她好一些了,我再派人送她回去,至于这人,你想见就见,不想见就不要见了。”
“既然她远道而来是为了治病,若是咱们不管,传出去也不甚好,请一个给她看一看,算
是仁至义尽了。”
李临眼神平静:“前两日,我还派了人出去,想给她寻一个好大夫回来给她看看,薛神医不能给她请,但是能花钱请到的神医,我也愿给她请过来看看,既然她这么能耐能从石桥村跑到帝城来,那就不用再费这个心思了,能请个御医给她看一看就行。”
石慧琴这一手打得他有些措手不及,先前他和苏莞说过石慧琴的事情,让苏莞心里有个底,等日后回了石桥村,知道该怎么应付,若是不愿意见那就不见就是了。
到底这人都没几日好活了,也见不了几次了。
可是没想到她这么能耐,直接到了帝城来,还带个孩子过来喊他爹。
别说是苏莞了,他心里都是火气。
苏莞手指在桌沿敲了几下:“既然如此,我便让人去请去。”
“若她只是个异想天开的极品亲戚,这人都快死了,我倒是不至于与她一般计较,至于那孩子,我也同意你之前说的,给他找个师父,让他拜师学艺去,能学多少是他的本事。”
谁家没有一两个极品的亲戚,弄得生活一地鸡毛,处理得当,将事情解决就是了。
只是……
苏莞眯了眯眼:“只是她若是觊觎你,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亲戚有亲戚的打法,在自己没有损失的时候,容忍一二也
未尝不可,若是情敌,那是一点都不能让的,需得如同秋风扫落叶一样,下手越狠越好,让她知道痛,免得她觊觎别人的男人。
这种亲戚兼情敌,尤其恶心人。
“觊觎我?”李临这就觉得有点奇怪了,他皱了一下眉头,“怎么说?”
苏莞轻飘飘地说:“你将人家当表姐,是外家的亲戚,可人家不这么想,人家怕是想要做你娘子。”
李临当下就惊了:“这应当是不可能吧。”
在他看来,亲戚就是亲戚,表姐妹也是姐妹,也就是血脉隔了一层,但男女之情定然是不能有的,再说了,他和石慧琴,真的没见过几面。
撇开小时候他跟着父母在石桥村的日子,等他再回来村子里的时候,与她碰见的机会一巴掌都能数的过来。
这样也能有情,委实是有些扯了。
而且石慧琴还比他大上三岁呢,又已经嫁了人,生了孩子,还能对他有那种想法?!
苏莞睨了他一眼:“怎么就不可能了?”
李临:“……”
这话还真的不知道怎么答。
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忽然想起石慧琴看他时,目光确实有些奇怪,欲言又止,又或者是呆在暗处看他。
“你不信?”苏莞挑了挑眉梢,然后道,“还记得方才她和我说话的时候说了什么吗?不如我给
你演一场。”
李临抬眼看她,苏莞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继续道:“就演一场夫君带着外面养的外室和外室子回来拜见嫡妻的剧情吧。”
李临差点被呛到,无奈伸手拧了拧眉心:“别胡说,那是没有的事情。”
“什么有没有的,她就是要把没有的变成有,若不是我早早知道有这个事这个人,先前在门口便能与你吵起来,便是后面能把事情解释清楚了,那也是心里越不过的一个坎。”
“她这般行事,我瞧着就是想让我们吵架,最好是闹翻了。”
“你觉得若是我与你吵一架,转身就走,到时候会如何?”
“她啊,定然是要在你面前哭一场,可怜兮兮地说这是她的过错,然后就来求我,给我下跪磕头啊,足足地放低了姿态,要我原谅。”
“我若是顺着台阶下了,被她这样恶心,心中定然有一股气,日后见了你,想起这事,心里定然是不痛快,哪里能好好相处,若是我还生气,不愿意原谅,那就成了我的不是,是我无理取闹,是我看不起你,看不起你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