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护卫正在帮忙搬箩筐下马车,此时天色青亮,晨早的空气微凉,清俊的公子脸上表情淡然,闻言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张寿正赶紧去买菜呢,不管是哪个时代哪个地方,想要买好的新鲜的,那就要赶早,去晚了好的都让人给挑走了。
他心中念着早上有什么好东西,也不想再呆下去,正要告辞离开,却又听自家公子问:“今日买什么?”
“啊?”张寿一阵发懵,“什么?”
李临睨了他一眼:“今日买什么菜?”
张寿咽了咽口水,心道自家公子何时关心过每日买什么菜,不是有什么吃什么吗?
不过他倒是没胆子问出心中的疑问,抹了抹脸道:“也没什么特定的,瞧见什么好的就买罢了。”
“夫人要是想吃什么头一天就会派小葚姑娘说一声,清晨我便去买,若是没有派人过来,我就瞧着什么新鲜不错的就买回来,让老高挑选一些给夫人做,其他人吃什么都可以。”
除了主子,哪里有什么挑食的资格,若是人人挑一挑,那岂不是要乱套了,自然是买什么就吃什么,实在是有什么太想吃的,自己添了钱买买,然后自己做或是
让老高帮忙做一下。
再不行,得了空闲时间自己出去打打牙祭。
李临点点头,没有再问:“行了,你去忙去吧。”
张寿松了口气:“那公子我先走了。”
说罢,还没等对方点头,他就脚底抹油似的,赶紧溜了溜了。
他爹说的对,他脑子不好,还是不要和公子说话了,免得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被踹飞出去,那真的好丢脸了。
李临见他一溜烟就跑了,也懒得理他,让人将几箩筐的果子抬了下来,这才进了大门。
远游将马车牵到院子旁边放置马车的小院里,将车厢卸了下来,又给马儿放了一些草料,这才在车厢里拿了装这两日换洗衣裳的箱子下来,回去找个粗使的仆妇洗一洗晾晒干净了。
远游心想,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先前他跟在李临身边的时候,到处跑,衣裳都是停留在某处的是时候自己洗的,现在好了,出个门衣裳都懒得洗了。
李临原本想着去见苏莞的,可是这会儿太早了,怕是她还没起,于是便去外院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裳回了内院。
他来的时候小桑正在屋里指使人擦桌子,整个过程安安静静的,半点大一
些的响声都没有。
屋里的家具每日都要擦上三遍,一遍擦灰尘,一遍用沾湿的帕子擦,最后一遍再用干净的干巾布擦,地面也要扫,主子经常呆的屋子,要清扫得一尘不染。
小桑转身见李临走进来还惊了一下,正想行礼,却见他点了点头,看都没多看她一眼,抬脚就往寝室里走去,小桑一愣,想要上前的时候却见寝室的门已经啪的一声关上了。
她抬起的脚又放了下来,罢了罢了,这会儿她要是上前去,那就很没有眼色了。
苏莞夜里做了一个梦,像是整个人飘在云端似的,很不踏实,天光大亮,她迷迷糊糊地醒来,伸手却碰到了一处山垒似的障碍,她推了几下,觉得不想是木板那样硬,又像是小山似的,一点儿也推不动。
她奇怪地睁开眼来,却见身边躺着一个人,先前她伸手推的,正是对方的胸膛。
她眨了眨眼,似乎是要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伸出一只手指,往他的脸颊上戳了一下,一戳一个窝,戳了一下还不行,又戳了好几下,最后还伸手去扯他的眼睫毛。
这男人,生这么长的眼睫毛做什么。
可是还没等她捻住那
一根眼睫毛,突然一只手按在她的腰上,将她一下子拽了下来,撞入他的怀里。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然后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再看时,却见眼前这人露出了笑容,半掩眼帘中的眼睛清亮,凑过来就要亲她。
她伸手推了推,就是不肯给他亲:“你做什么吓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嗯,天刚刚亮便回来的。”他伸手将她的手按在怀里,偷了个香,心中满意。
此时抱着人,他心头的被一点一点地溢满,总算是踏实了下来,这几日她不在身边,总觉得缺了什么似的,心里空荡荡的。
他将她抱紧些,阖上眼小声道:“昨夜赶了一夜的路,夫人再陪我睡一会。”
从归雁城到帝城,若是坐马车,需得两日才至,若是他连夜赶路,马车走得又快一些,一天一夜便能到达,若是骑马,那就更快了。
苏莞听他这么说,有些心疼他:“你这么急着回来做什么,也没什么急事,慢慢走就是了,连夜赶路,也不嫌累,若是夜里不睡多了,我听说容易秃头。”
李临:“……”
他伸手摸了一把自己浓密的头发,坚决不相信这个说法:“不会的。
”
苏莞瞥了他一眼,下巴微微上扬:“信不信由你,反正是你的头,不是我的。”
说罢,她还笑盈盈地摸了他的头发:“若是没了,也挺好看的。”
御弟小哥哥也是挺不错的。
不对,这人可比御弟小哥哥帅多了,至少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