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风点头:“属下定然会转告公子的。”
苏莞将盒子握在手里,心底微微发烫,不过将其握着,倒是真的安心了不少,她还有心情拿了食物喂了一会儿大雁,见它们吃了一些东西,这才匆匆回了莞苑。
而后,自己一个人在寝室里,才将盒子打开。
那盒子里头压在上头的是一支银杏叶子的金簪,下头压着一封信件,苏莞将金簪拿了出来,仔细端详片刻,然后便放在一边,将信封拿出来。
她的手指微微抖了一下,垂下眼帘将信封的封口拆开,将里面的信纸拿了出来。
上面薄薄的一张纸,是一封没有日期的和离书。
他已经在上头签好字盖好了印信,若是她愿意,只需添上日期和名字,这封和离书将会变成真的。
书曰:
愿娘子相离之后,
重梳婵髻,美扫娥眉。
巧呈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
解怨释结,更莫相憎。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她的手指在自己上划过,上头的一字一句,仿佛就一笔一划地刻在她心上,心尖微疼,而后一点一点地蔓延开来,疼得她没办法呼吸,不知不觉,眼泪便掉了下来。
“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
她口中轻喃,闭了闭眼,一颗颗眼泪落了下来,湿了衣裳,她拿着帕子擦了擦,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底微红含着泪水。
“我又如何,与你各自欢喜呢......”
苏莞之前对李临是有不满的,觉得他坑了她,让她不得不受这与亲人分别之苦,为了将来,又不得不站起来,努力让自己强大起来。
因为日后她已经没有了靠山,她只能靠自己,然后在其中沉浮坚强地过一辈子。
也不是她不愿相信他会待她一辈子好,能让她倚靠一辈子,可却也不愿拿一辈子去赌一个郎君能否始终如一,永远不变。
此时,他喜欢她是真的,可一年之后呢,十年之后呢,甚至二十年三十年之后,若是到时候两人没了感情,他便是不会纳妾,或许也不会再管她,到时候她又离家万里,独身一人,她又该归往何处。
这些日子其实她已经在心中想着,她如今这样的为难他,挑剔他的不是,若是他露出任何不愿或是不耐烦的情绪,她大约是不会与他继续这个婚约了。
若是他此时便对她没有了耐心,还能期待以后能有?!
有人说,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那是爱
情的伟大啊!
可爱情和婚姻,可以是一回事,也可以是两回事!
她如今喜欢他是真的,可到底是没有勇气为了这份感情离开她的血脉至亲,为了他远走他乡,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和未来。
她曾问自己,敢吗?!能做的到吗?!
她不敢的。
或许是他们的感情还没有那么深,能让她付出一切。
可此时,见他给她留了退路,让她日后能再做一次选择,到时候再问她,问她愿不愿?问她值不值?问她敢不敢?
在这期间,她可以看他如何做,了解他的想法,甚至也可以考验他,然后再来想,要不要跟他走?要不要与他携手,走完着一生?
她的眼泪落在信纸上,发出轻微的哒声。
她慌张地拿着帕子擦了擦,心中又是心虚又是心疼的,也不知道他写下这一封和离书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夫人还没娶进门,和离书就已经写好了。
苏莞由着自己哭了一会儿,然后将那一封和离书折叠好放回信封,将其放在一个木盒子里。
那木盒子是她之前特意准备的,专门装李临给她寄的信件,她不愿意给小桑小葚看见,就拿了一把小铜锁锁着,平时想
他的时候便拿出来看看。
她先是将信封放在那一堆信件的上面,又觉得不妥,最后将信件都拿了出来,将这一封放在了最下面,再将其它的信件放进去。
愿只愿,这封和离书一直放在这里,不会派上用场。
将盒子锁好放回原来的位置,她便收拾了一下心情,开了门让小桑小葚进来。
两人见苏莞心情有些不对,可这一阵子苏莞的心情也没怎么好过,所以也不敢问她怎么了,只得低着头收拾,准备好去大恩寺那几日所用的衣裳。
因着去寺庙祈福,太过鲜艳的衣裳定然是不妥当的,需要一些朴素一些,但是又不能太素,好在苏莞的衣裳多,很快就挑选了几套,就是头饰上有些举棋不定。
她的头饰,出了几支玉簪,大多数都是花俏的,什么镶宝累丝,各种花样层出不朽。
“拿两支平日里戴的玉簪子便是了,还有这一支。”
苏莞将先前放在梳妆台上的那一支银杏叶金簪拿了起来,上头银杏叶的脉络栩栩如生,瞧着也是极好看的,“这支也带上好了。”
“那都带上。”小桑小葚很快地挑选了几支,将事情办妥了。
苏莞捏着拿支银杏叶的簪子,
终于是有了几分笑意。
接下来那两日,苏莞将屋里的事情打点好了,便带着小桑小葚跟着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