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当时有九分意,听了这些话之后,便只剩下三分了,若是当时有五分意,如今便一分都不剩了。
这大概叫做渣都不剩吧。
李临淡然从容地喝了一口茶,丝毫不在乎何老爷的心情。
其实他自己的情况,他也是知道几分的,也不是他自吹,父母给的这张脸确实是不错的,那些姑娘们若是见了,自然也是喜欢的。
觉得郎君如此俊俏,是我所欢喜的样子。
可若是知晓他居无定所四海为家,并且没有正当的营生,平日里刚刚够吃饱饭,不管是心生爱慕的姑娘,还是正在思量的长辈亲戚,百分之九十都绝了心思的。
剩下的百分之十,大约是会问他愿不愿在此处定居长久安稳下来,若是愿意定居,咱们再商量也是可以的。
李公子则是答曰:在下在外头走动惯了,只觉得所到之处处处皆是好风景,处处都合在下的心意,便想着趁着年轻,多看看这世间的风景。
至于安定,许是等个十年八年之后不想走了再说吧。
总结一下,就是说我居无定所,没有谋生的工作,还穷的很,并且不打算安定下来,外面世界太美好,我还想去看看。
这下子,便是对他再有想法
,那都是不敢再有了。
李公子用这套说辞行走天下,百试不爽。
那些个姑娘便是有心也望而止步,再加上家里人不愿,只得无奈舍弃,定然不会再来打扰他了,总的来说,也避免了可能会发生的诸多问题。
如今且不管这何老爷到底有没有这个意思,可当李临说了这些话,便是有,那也没有了,如今大家坐在一起吃饭,也就是一个普通的谢恩宴。
此时何老爷与何夫人脸上都有些失望,何梦兰则是僵着脸拧着帕子扭过头去,便是之前觉得这位公子好,如今也只觉得长得再好也不是良人。
何公子也有些尴尬,不过此时刚好酒楼的小二在上菜,他哈哈地笑了两声,扯开了话题:“何兄来了这里几日了,可是来过这云仙楼尝一尝,不是我胡说,在这镇上,这可是最好的一家酒楼了。”
李临道:“这几日倒是不曾有空闲前来看看,既然何兄这般说了,在下定然要好好尝尝。”
何公子哈哈大笑:“那你就要多吃些了,来,在下敬李兄一杯,感谢李兄相救之恩。”
“何兄客气了。”李临遂与他饮了一杯,然后何公子便招呼他吃吃喝喝,又问起了他这些年在外去过
什么地方。
李临挑选了一些说了,何公子闻言哈哈大笑,觉得这个李兄去的地方真多,而且见识广泛。
不过之前的话题是揭过不提就是了。
便是何家夫妇对这个救了自己儿子的年轻公子再满意,可也不会有将姑娘许给这样一个人的念头。
谁家姑娘不是娇娥?
谁家姑娘父母不疼惜?
望只望她一辈子平安和顺,而不是许给这样一个居无定所之人,一辈子跟着他漂泊异乡,如同无根浮萍,不知身在何方,也不知将要去往何处。
何梦兰已经是第二次见到李临了,第一次是李临将她的兄长送到何家,将人放下三两句说明了情况,而后转身上了马车就走。
当时她只觉得这位公子像是她梦中的如意郎君,世间最俊俏的情郎,他的容颜和身姿都像是她所期盼的那样,容颜清隽,身姿挺拔如松。
他又心性善良,性格随和温润。
在这世间上,也不知道要修多少年,才能遇见这般男子,恍如仙人一般。
所以她才求了父亲母亲,求了兄长帮她,如今恍惚才知,原来竟不是良人。
他于天地间逍遥,像是风一样,令人抓不住。
何梦兰脸色僵硬,苍白得厉害,她望了
过去,只见两人坐在那里喝酒,丝毫不曾往这边看来,也唯有她的母亲投来关切的目光,对着她摇头。
那一瞬间何梦兰只觉有要落泪的冲动。
李临同何公子吃了这餐饭,一餐饭毕,便告辞离开,何梦兰坐在那里都忘了要吃些东西,等人走了之后,才捂着脸哭了起来。
何公子喝了个半醉,见她哭了,罢罢手,无奈道:“你哭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李兄此人,别瞧着待人温善有礼,我眼瞧着却也是个内心淡泊无尘的,且不说他愿不愿,你若是要跟着他走,爹娘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何梦兰闻言哭得更加伤心了。
何夫人忙是劝道:“好了好了,兰儿莫要难过了。”说罢,何夫人又瞪了何公子一眼,“瞧你怎么做兄长的,你妹子都难过成这样了,你还说这话惹她难受。”
何公子抓了一把头发:“我说的是事实,早些和她说清楚,也让她绝了这心思,免得做出什么事情来。”
何梦兰捂着脸含泪道:“好了,莫要再说了,我不提此事便是了。”
。
李临下了楼,便带着远游走一走,顺道寻了一个饭馆让远游吃饭,他也坐在一旁喝着热茶。
这家饭馆外面正
好是栽种着一株梅树,此时天上的雪花纷纷落下,风雪之中的寒梅盛开,一朵朵红艳的颜色,映衬着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