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中万分复杂。
即便太子是他最疼爱的一个儿子,可他不单单是一个父亲,还是一国之君,不能因为偏爱,而不顾江山社稷与百姓的生死。
若是此事为真,太子连压迫百姓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他如何能放心将天下交给他。
昭王道:“陛下还有绥王明王九皇子。”
皇帝道:“明王懦弱,九皇子今年六岁,至于绥王......”皇帝脸上闪过一些可惜,最终还是摇头,“赵氏不能为外戚。”
虽然同为姓赵,可此赵却非彼赵,皇族赵氏于益州起势,最终建立了东赵,时间不到七八十年,而赵贵妃的赵,则是帝城的赵氏一族,天下大氏族之一的赵氏。
赵氏背后势力盘根错节,氏族之中多有牵扯,深远一些,还有一两百年的氏族。
昔日皇帝为了夺嫡,娶了赵氏女为侧妃,而后又为贵妃,赵氏一族已经荣华至极,与其交好的氏族也跟着沾光。
虽然这些年皇帝有意压制氏族,可到底这些百年望族,做事又滴水不露,天下的百姓又受其恩惠良多,皇帝也不敢做得太过了。
若是绥王登位,赵贵妃为太后,东赵皇族一脉流着这个氏族的血,赵氏成为外戚,焉知这日后皇族这个
赵到底是那个血脉。
皇帝是怕绥王偏向这些氏族,又怕绥王斗不过他们,最后皇族成为这些氏族的傀儡。
故此,绥王也不能登位。
细数下来,皇帝这几个儿子都不是很行的样子,他只得将目光看向赵明展。
到底是他们兄弟二人夺回来的江山,总不能便宜了别人。
昭王过了一会儿也冷静了下来,他道:“此事不妥。”
皇位固然很好,可若是真的争起来,赵明展想要这个位置,太子能同意?绥王能同意?还有另外两个能同意?如此一来,必定是要见血的。
昔日昭王和皇帝为了夺位,杀了好几个先皇的子嗣,但是当时也没办法,几个异母的皇子之间仇很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赵明展如今为昭王世子,日后便是昭王,他什么都有了,又不是皇子,何必趟这个浑水。
皇帝道:“我晓得你想什么,可是你也该晓得,如今这情况,若我有一子如明展,何故有此想法。”
怪只怪他的儿子都不争气。
昭王欲言又止:“皇兄。”
“行了,我无事,你回去吧。”皇帝道,“明日大理寺审案,朕应了将太子送过去,大理寺卿主审,你与宋太傅陪同。”
“宋太傅乃是太子妃的祖
父,定然会为太子说话,大理寺卿是个公正的人,朕指了宋太傅过去,且看看他们如何言说,算是给太子一个解释的机会。”
“朕派你过去,是怕宋太傅压制大理寺卿,明日你便代表朕亲临,好生看着,若真的是太子错了,也不能包庇他。”
昭王应了一下:“臣弟晓得了。”
。
陈氏子状告太子一事传开的时候,苏莞正在和李临一同看院子,因着前面清风别院的事情,李临怕再起事端,最终还是将绥王还给他的院子放弃了,另外寻了一个不错的宅院。
宅院有三进,除了主院之外还有四个院子,另外还有一个大花园,虽然比不上清风别院精致,但够大也宽敞,修葺一番,日后暂住也是够了。
毕竟两人成了亲之后,李临也不打算呆在帝城,要带着她会归雁城去,那边的屋舍倒是按照清风别院建的,日后住起来也舒服。
前几日,李临请镜夫人将下聘的日子送到了晋宁公府,定了下个月初十,也就是九九重阳的第二日。
聘礼的事情,李临也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等过得大礼,订了亲,两人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未婚夫妻了。
两人看了院子,苏莞又提出了包揽修葺一事,李临自
然是同意了下来。
待此事完毕,两人去一处酒楼吃饭的时候,便听说了此事。
苏莞惊得不轻:“太子如何会做这样的事情?!”
说起来,太子也是一国储君,怎么会做出压迫百姓,残害官员的事情。
此事两人在一处名为荟萃楼的酒楼二楼一处雅间之中,开着窗户便听到底下的人在议论纷纷,有些愤怒的人已经开始叫骂太子。
李临道:“如何不会,若是不会,便没有了当日清风别院一事。”
便是先前太子为苏苒借清风别院一事也就罢了,可在晋宁公的寿宴上,他竟然开口替学子借,慷他人之慨,行便己之事,实在是自私自利。
再来火烧清风别院,更是不顾百姓生死。
说太子为了钱财压迫百姓,残害官员,李临便是不知道内情,也觉得是有可能的。
苏莞叹了口气:“那你说,太子会如何?!”
“如何便不关我们的事情了,六姑娘多吃些,我瞧着你都瘦了。”
苏莞心想,确实是不关他们的事情了,便是太子被拉下马,也与她无关,与晋宁公府无关,虽有一个苏苒在太子东宫,可到底不过是个妾室,而且晋宁公府打定了主意不和东宫走动。
“多吃些。”李临道,
“若是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