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尹黄大人惴惴不安地走了进来,便见皇帝与昭王正在下棋,太子不知为何跪在一旁,两人对视一眼,黄大人赶紧将目光移开,然后跪下来行礼。
“臣,京兆府尹,参见陛下,参见王爷。”
他匍匐在地,坐在那里的人也不作声,像是没听到似的,接着下棋,昭王倒是看了一眼,见皇帝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也只好沉默着。
倘若知识太子与绥王二人之间的争斗,昭王定然是不会管的。
清风别院落在绥王手中,绥王意图用其收买人心,攒积名声,太子自然会着急,不能容忍清风别院的存在也是正常的事情。
可是太子千不该万不该将此事牵扯到李临头上,甚至想着让他来背这个黑锅,填补他做下的这个事。
太子为储君,便是日后的帝君,可他却没有半点爱惜臣民之心,帝城房舍密集,一旦火势控制不住,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而太子呢,不但将此事做了,甚至将事情丢到无辜之人的头上,让他人承受这样的无妄之灾,实在是不仁不德,自私自利。
且不管对方是一介草民还是一方权贵,太子都不应该这样做。
皇帝心中也是生气,太子实在是太让他
失望了,没有半点仁德爱护子民之心的储君,日后他如何将江山交付到他的手中。
而且他这一国储君,连一点看人的本事都没有,虽说李临如今的身份是一个穷酸举人,可是他身上养出来的气度,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有的。
李临给苏莞过定亲送的礼,另外还有这寒冰甲胃,都是不俗的东西,普通人能那得出来。
这样的人出现的帝城,若是聪明些的,第一时间就是要去查人家的底,免得是什么他国进来的人,家住哪里,有什么亲戚,之前生活在哪里,这些都要了解一番。
太子倒好了,自负自大,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也敢将锅盖往人家身上盖。
皇帝心中对太子失望,转而又是一阵难受,若是太子撑不起这个位置,那么还有谁撑得起呢?!
绥王倒是比太子好一些,可是绥王的话,皇帝又不愿意,赵家势大,若是绥王为帝,身为外戚的赵家更加肆无忌惮,到时候于国家于朝堂都不是好事。
焉知日后的天下,到底是姓哪个赵呢?!
皇帝对此事绝对不会同意的,可若是再往下,明王懦弱不成器,九皇子还是个六岁的小娃娃。
皇帝想起李临,
然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太子,顿时一阵心力交瘁,若是太子成器,他何须有什么担忧。
之前还想说看看太子能在李临手里过几招,结果人家还没出手呢,太子已经把自己蹦跶成这样了。
真是可笑。
皇帝觉得自己当初夺嫡的时候,要是像太子这样的脑子,坟头上的树都要长成大树了。
太子不知皇帝心中的复杂和失望,他与黄大人对视一眼,都在猜测着皇帝是不是知道了这事,怎么说才能蒙混过去呢。
“皇兄,该你了。”
昭王突然开口,皇帝回过神来,然后落下一子,刚好是个平局,兄弟二人不相上下。
下完了棋,皇帝的心平静了一些,也有心思处理太子的事情了,于是便问:“太子思量了这么久,可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太子跪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好:“儿臣、儿臣知错了。”
“哦?那错在哪里了?!”
太子咬了咬唇道:“儿臣错在、错在......”
他吞吞吐吐磕磕绊绊的,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
“啪!”皇帝手一挥,棋台上的棋子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那棋子是黑白玉所制,落在地上的时候如同珠玉落地
,一直弹跳个不停。
宫殿之内,一片死寂,里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皇帝冷声开口:“到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敢不说实话!”
太子一时间静若寒蝉,低着头半句话都不敢言语。
皇帝盯着他好一会儿,见他不吭声,脸色更差了些:“你不说是吧,京兆府尹!”
黄大人心颤了一下,浑身就一哆嗦:“陛下,臣在,臣在。”
皇帝脸色冰冷:“你来说!”
黄大人哪里敢说太子的事情,磕磕绊绊地开口:“臣,臣也不知道,臣身为京兆府尹,得了人举报清风别院失火一事,又有人举证说是见了那李景元放的火,于是臣就带人去抓人了,其余的一概不知。”
到了现在,还想着蒙骗过关。
“废物!”
黄大人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不敢说话,额头上的汗水一滴滴地往下掉。
“太子,如今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帝城之中,房舍密集,便是你不愿让老五用清风别院攒积名声,却也不可拿此事开玩笑,一旦火势控制不住,可知半个帝城都要遭殃!”
皇帝这不在乎太子与绥王争斗,可却见不得他拿百姓开玩笑。
太子闭了闭眼,然后道:“儿臣
知错,是儿臣错了,儿臣愿意接受惩罚!”
皇帝训斥道:“朕看你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