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顶风冒雪,不知不觉已逛荡近两个时辰,她满头满身的雪,看着就像一个行走的雪人。
大冷的天,小舞的里衣却早已被热汗湿透,一停下脚,被寒风那么一吹,是透心的冷。
突然,一阵好闻的饭菜香,一缕一缕地飘进小舞的鼻孔,她的肚子应景地咕噜了几声。
小舞蓦然想起,自己从早上起来,至今还水米没打牙。
循着香味飘来的方向,小舞找了过去。
刚远远看见一家很气派的酒楼,就发现一个伙计,正往门外推搡一个瘦的跟竹竿一般的乞丐。
“滚!你眼瞎吗?也不看看……这是哪?就敢硬闯?是找着挨揍,是吧?”
乞丐被推的踉踉跄跄,最后脚下一滑,一下摔了大屁蹲,乞丐就地爬了两步,一手抱住伙计的腿,一手端着一只破碗,苦苦哀求,“好心人,赏口饭吧,求求你了,我都两天……没吃东西了,我饿啊,就给口吃的吧”。
伙计被惹怒了,抬起另一只脚,一边死命地很踹乞丐,一边嘴里骂咧咧,“该死的,松开!看我……不踹死你,娘的,我踹死你,滚开!……”。
“嗷嗷!……啊!啊……”
乞丐被踹的嗷嗷直叫,那削瘦的身子在地上直打滚,鼻子被踹出血,鲜红的血染红了地上的白雪。
血,刺目的红!让小舞心上不由一阵的抽痛。
眼前那单薄佝偻的身影,和凄惨绝望的哭喊声,让小舞一下就想到了自己的爹,曾经,他也是被打的满地翻滚,血洒白雪。
小舞眉头紧皱,微眯的眼中透着浓浓的恨意,在地上迅速瞄了一眼,她快走了一步,飞起一脚,一块小石头就飞了出去。
“啊!……啊,啊……”
带棱带角的小石头正中伙计的脸颊,他惨叫一声,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脸上已是血肉模糊,伙计忙捂住脸,鲜红的血从指缝冒出,他不迭声地痛呼着,样子及时狼狈。
倒地的乞丐先是一愣,抬头看见,正走过来的小舞,突然醒过神,怕自己受到牵连,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伙计杀猪般的惨叫声,引来酒楼内的另外两个伙计,见自己的同伴被打的满脸是血,就急急问:“是谁干的?”。
那伙计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石头飞过来的方向,“那面,在那面”。
顺着受伤伙计手指的方向,三人只看见,一个穿着大斗篷的年轻男子走来,这人就是一身男装打扮的小舞。
见小舞已走近,一个伙计怒声,“是你干的?”。
“你说呐?”
小舞迎着伙计们的挑衅目光,眸内如能杀人的凛冽怒气,直接把要发飙的三人气焰,瞬时给压了下去,她根本没搭理三人,旁若无人地他们擦肩而过,径直往酒楼里走。
一个伙计低声问,“是她打的吗?”。
受伤的伙计怒着一张脸,瞪着若无其事的小舞,不得不如实回答,“我,我也没看见”。
“你没看见,那怎么办?”
受伤的伙计显然被同伴的话,给惹的更气了,“你傻呀,再去问问啊”。
“好,好,我……我,这就去问”
不知何时,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外,他先给正迈步酒楼的小舞,恭恭敬敬撑起棉帘,等她进去后,才脚步匆匆地走到三个伙计面前,扬起巴掌就扇在最后说话的伙计后脑勺上。
“问,问,你问个屁,捉奸捉双,捉贼捉脏,没看见……是谁打的,你还问个屁,敢影响生意,小心,我剥了你们的皮”
被打的伙计疼的龇牙咧嘴,捂着后脑勺,嘴里不悦地嘟囔,“不问就不问,干嘛打人呀?”。
瞪了一眼那伙计,中年男子看向满脸是血的伙计,,又喷道:“让你撵了乞丐,就弄成这副死德行,蠢货,你还能干啥?滚回去,去搽药,弄干净,别在这门前……再丢人现眼”。
三个伙计被没鼻子没脸地骂了一通,都低着头没敢吱声,灰溜溜回到了酒楼。
自从小舞离开家乡后,因心中怀着仇恨,变得沉默寡言,几乎从不与人交集,她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无法自拔。
小舞性子也变的极端,对看到的贫苦不公事,不似过去那么抱打不平,大多会冷漠以对,恍若未见的走开。
若真是看不下去的,或是有胆敢招惹道自己的人,小舞就会不问青红皂白,直接下狠手,不打到见血,是绝不会罢手的。
小舞缺钱时,会直接劫掠富贵人家,丝毫不顾及什么律法道德。
抢来的钱,一方面供自己随心所欲地花,一方面扔给可怜的人,这么做的初心,大多不是出于怜悯,而是为自己摆脱纠缠。
从家乡到穿云关的一路,自我封闭如哑巴一般的小舞,已杀了五个触了她霉头的恶人,伤的更是不计其数。
小舞可谓走一路,惹祸一路,也被追捕一路。
小舞进了酒楼,发现屋内已有了不少食客,可能是刚到饭点的缘故,各桌上的饭菜上的并不多,但桌桌都有免费的茶水和瓜子。
食客们好像也都不怎么着急,一边喝茶吃瓜子,一边津津有味地听着,坐在前方台子上的说书先生,正吐沫横飞、巧舌如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