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上上百匹马,黄色的居多,也有白的。赵赦站在草地上,身边围随着十几个马僮。看到丫头们伴着真姐儿过来。马僮们散开,真姐儿款款走来,盈盈施下礼去:“表哥,今儿在家?”
一只大手伸过来,真姐儿把自己的手放上去,人被拉起来。赵赦微笑看真姐儿,粉色绣萱草的罗衫,手里家常就是一把牙扇。想是路走得多了,面颊上沁出汗珠儿来,站定了用手中团扇扇着。扇了几下想起来,真姐儿又给赵赦扇上几下。
两个人一起笑,真姐儿是银铃一样的笑声,用团扇半遮面;赵赦是笑上一声,取出丝巾给真姐儿擦汗道:“自己扇吧,这里有风呢,静心站一会儿就凉快了。”转身招手继续看马僮们驯马,真姐儿只看中一匹白色的。那马高大神俊,真姐儿心痒痒的,从来没有讨过东西的人,动了心思想要,只是不知道如何张口。
驯马其实不好看,真姐儿看着马僮们一鞭子一鞭子抽下去,马是踢脚扬脖前后蹦跳,又觉得马上人危险。手中扇子又有用处,真姐儿在团扇上面只露出两只黑眸,她自己看得惊心动魄。
“王爷,”马僮牵上赵赦的座骑来,赵赦每常来,就要和自己的马呆上一会儿。他接过马缰认镫上马,在这空地上骑了一会儿。真姐儿很是羡慕,几时我也能骑上去玩耍。有风吹过身上暑气渐消,就觉得两只脚又涨又热,腿也酸上来。为着一时心绪在家里走走,走到脚现在酸痛起来。
回身看丫头们,身后跟着七、八人中,就有抱着锦垫的小丫头。刚才王爷在,也是站着。丫头们就没有问,现在看她回头,红笺猜到几分,让小丫头把锦垫铺在石头上,请真姐儿坐下来看。
赵赦骑了一圈过来,好笑地道:“从房里走到这里来?”真姐儿点点头,脚在裙子里互相搓碰着,想着赶快恢复。心里发愁如何走回去,眼睛就在赵赦骑的马上瞟着。这马很高,这马很大,这马上次坐过,也很舒服。真姐儿对着这马,开始垂涎三尺。
天边出现晚霞时,马僮们都汗流浃背,赵赦也擦过几次汗水。相对于在王府里呆着,他更喜欢军中自由。想着下午见吕大人,几笔税收赵赦说东,吕大人说西,坚决要按原来的老样子,不肯有一点儿改变。赵赦初来时心中恼火得不行,马上疾驰过流了一身汗水才觉得好些。
打马来到真姐儿身边,赵赦跳下马来。真姐儿对着天边一轮要落的红日看过,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也给我骑一会儿吗?”自从表哥骑上马,等到现在他才过来能说句话。
“上来吧,”赵赦说过,真姐儿丢下团扇给红笺,眉开眼笑急走上两步,脚上酸痛又让她皱一下眉头。看在眼里的赵赦一步就迈到真姐儿身边,挟住她双胁下,送到马背去。真姐儿喜形于色过,又对赵赦道:“表哥让它走慢点儿,或许下次就能快些。”
赵赦哈哈笑了一声:“下次也快不了,扶好了,我送你回房去。”真姐儿更是兴高采烈:“真的,那太好了,”脸上轻泛红晕:“我真的走累了。”
晚风轻拂草叶花枝儿,丫头们跟在后面。真姐儿微偏了头看牵马的赵赦,这马很高,表哥比马要高呢,难怪要骑这大马。这样看赵赦,还是英俊的一个人。真姐儿微微地笑,又心中轻叹想起赵赦刚才马上英姿,这样的人,不是一个人能系得住吧。
这样一想突然忧愁,不由自主幽叹出口。赵赦回过头来,看马上的人儿若有所思地颦着小眉头,就问她道:“走了很多路?”真姐儿皱着小眉头:“可不是。”过去的女眷以少出闺门不出二门为尊贵,有条件的出门又要人扶,真姐儿觉得自己,也娇嫩得可以了。
“找表哥?”赵赦只能这样想,真姐儿轻轻咬着嘴唇,想想才点头:“嗯。”想想是因为自己在说假话,其实在找表哥的新房;赵赦看在眼中,觉得这犹豫是真姐儿难为情,就笑意更浓:“以后找我,让丫头们传话就行了。”
真姐儿突然惭愧起来,这是古代不是吗?怎么告诉一位古代王爷,婚姻中忠贞不渝要放在首位。现代人都鲜有能做到的。至少到目前,赵赦一直是宠爱有加。轻风伴着暮色大地似醉,真姐儿决定在没有主意以前,先享受眼前这一切再说。
闭着眼睛过日子的人现代也多的是,全无主意的时候不说最好。而且真姐儿现在王府里,是吕湘波所说的,居住客边。
晚上赵赦在真姐儿这里用饭,饭后犹不走坐着说话:“每天要骑马?不行不行,”真姐儿提出来是为着动动身子骨儿。过去女眷们多病,大多与不运动有关,然后有钱的人家或是宫里,就是用汤药培着过一生。
“一天只骑一会儿?”真姐儿歪着小脑袋和赵赦商议。赵赦不忍拒绝:“表哥在家就骑一会儿,表哥不在不能骑。”真姐儿答应过,赵赦漫不经心问出来:“新来的吕姑娘,你喜欢吗?”
这句问话真姐儿早就想到,不慌不忙地道:“表哥指的,当然有长处。华姑娘说她是才女,我很是羡慕。在这样人面前,还是藏拙的好,不然她把我笑话了去,说表哥不该这样疼我。”
赵赦听得很是舒服,他愿意百般娇惯真姐儿,却不能让真姐儿过于娇纵。这个度赵赦时时把在手里。“你懂事,表哥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