霙借着将楣送回家的借口,带着唐咲来到了徐府,再临徐府时,她认真比对了徐府和梦中宅邸的布局,从外观上看如出一辙。冉夫人告诉她,徐大人仍有事出去了。小楣在院中与唐咲捉迷藏,冉夫人为霙端上一盏热茶,不知不觉地聊了起来。
冉夫人似乎很关心唐咲回苍蓝城的事,明明自己只在上次拜访时无意间提了一嘴。
“望顺利完成呀。”冉夫人说话时,眼神总盯着半空看。
小楣与唐咲的捉迷藏是霙事先吩咐的。
“为什么要支开母亲啊?”
“上次我来时,随身带着一本书,貌似落在书房里了,但之后冉夫人就不让我进书房了,你不是也说她不让你进去吗?加上徐大人总是不在,我总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小楣认同地点点头。
于是,小楣按照计划,在绕着院中树跑时装作脚底打滑,跌倒在地。
“诶...疼疼疼...”小楣在地上呻吟,冉夫人注意到后立马起身查看,霙趁机扶着地板慢慢站起身,强撑着进了屋。
与上次不同,她的腿仍是行动不便,屋中弥漫着浓郁的香气,霙似乎在梦中闻到过这个味道...是洛瑞琳身上的味道,记得没错的话...她想起曾在村中借宿的西域商人,他们曾贩卖过一种叫蔷薇露的香水;那时钟参还小,不懂事,偷了商人一瓶香水,撒的到处都是,甚至连饭里都充斥着这个味道...以至于霙再闻到时,都会想起当年吃饭连连干呕的场景。
书房就在前堂左转的房间,她一推开门,看见徐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上残存着血迹,以及桌子上带血的刀,吓得左摇右晃地跑向窗边,却听见了轻微的鼾声...霙长抒一口气。
可地上的血迹是谁的?霙回想起自己来的那天,率先迎接自己的是一个两股辫的丫鬟,小楣告诉她那个丫鬟名叫泓心,负责她的起居,但前天不知为何突然回家了,连封信都没留下楣还打算等霙好些了去探望泓心...
霙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慌,看向窗外,楣仍在地上打滚拖延冉夫人,她的演技太浮夸了,吓得唐咲以为她患了癫痫。
时间宝贵,霙按照楣描述的位置,在书橱上翻找过去的文书。她在梦中见到的小冉与冉夫人虽有相似之处,但从细枝末节的方面看,简直是两个人,那...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小冉在撒谎,并且是当时无法传达给洛瑞琳的谎;能撒谎的部分,只有没有外人能参与的神谕部分吧,她真正的祈愿到底是什么?霙有了大概的猜想,现在的关键就是找到戳穿她谎言的证据。
徐秉是个很有收拾的人,他的公文都按照时间顺序在书架上摆放,大概是二十年前的文书,只要按照顺序找...楣从整齐的文档中翻出了一册泛黄的文书。
当她翻开的一刻,霙清楚地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
“不论身份高低贵贱,偷偷翻看他人的书房是很不礼貌的吧。”冉夫人幽幽道。
“我为我的莽撞感到抱歉,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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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忘却故友也是一件不礼貌的事吧。”霙暗自抱怨小楣的演技,就不能再拖延一会儿吗?
仿佛被戳到了痛楚,冉夫人的言辞变得激烈。
“你在胡说些什么?小心我把你送进官府。”
“官府?”霙哂笑着转过身,半坐在书桌上,从容不迫地说。
“这里不就是吗?您的意思是,让被您催眠的徐大人在梦中审问我?还是说,让一个病娇杀人犯来审问我?”
“你这是血口喷人...”
“是,我并不关心你如何残害了小楣的贴身侍女,也不想知道你与徐大人曾有过怎样风花雪月,轰轰烈烈的恋情,不过呢,你的话将这一切都串通了。”霙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两个玉坠,一块是小冉佩戴的护身符,一块是她醒来后攥在手心的血玉。记得没错的话,这是梦中小冉佩戴的血玉。
“药是你故意下的吧,下药是为了让我们陷入梦中的恐慌,从而耽搁几天的行程,让唐咲的演出无法顺利开展,而且我猜,这个药应该你也服用过吧,均衡之神赐予的...让你常常做噩梦的药。”
“你...怎么知道?”
“那个梦里,你总是无助地缩到床底,听着怪物上楼的咚咚声响,看见一个遍体鳞伤,面目全非却叫不出名字的女孩。”
“对...那是我儿时的噩梦...所以才一次次出现。”
霙说着将文书凑到冉夫人眼前。“错了,因为那个被拖着的女孩才是你!真正的你——洛瑞琳。”
“怎么可能?”冉夫人连连后退。“洛瑞琳...好熟悉的名字。”
“小冉曾告诉我均衡教是她向神祈愿才彻底消失的,但这里的逻辑是行不通的,如果均衡教能如此简单地消失,为什么梦中的洛瑞琳还是对均衡教印象深刻,她不应该什么都不记得吗?而且,徐大人的文书里写的很清楚,均衡教是他剿灭的,按时间推算,此时你与徐大人应该认识了,也就是说,当时你也在场吧。”
霙一步步逼近,冉夫人慌张地拿起桌上的刀,指着霙。“你...不要靠近,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