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入宅邸以来,已多少日夜,又是一季夏,时间如流水飞逝。“衍”提起她受孕做皿的事也越来越频繁。
洛瑞琳推开房门,晚风微凉,她带上单衣,她深情地望向床头的弟弟,弟弟的皮肤已变成暗灰色,她每天悉心清扫,也难抵失活肌肤不可逆地腐化。她在房间内充斥着蔷薇露的香气,掩盖弟弟的味道。
“回见。”她朝弟弟招招手,转身离开。
下个月就进入祭祀的流程了,“衍”已甄选了一位少年做祭品,五日后,她便会与小冉诀别;“涤”的药剂会洗去小冉对她的全部记忆,往昔如过眼云烟消散。
有时,她会有种错觉,小冉其实与她无异,都是如容器般被命中注定的事填满,从无自己抉择的余地。而如今,似乎有一根改变命运的救命稻草,联合其余族长推翻“衍”,听起来多么可笑,但她真的做到了,在行动前,她还有些话对小冉说。
小冉已在花丛中等她,抱着黑猫,不知看向何处。洛瑞琳为小冉披上单衣。
“别着凉了。”
拽紧衣服,仍有洛瑞琳残留的体温,以及淡淡的,蔷薇露香气。
“今天要讲哪个故事?”小冉指向星空,手臂缓缓落下。
“星星的故事似乎讲完了呢,姐姐...”
“小冉,我们相遇多久了?”
“快一年了吧...”小冉掰着指头数“明天、后天、大后天...”
“还有五天,一年前的五天后,我遇见了你。”
“时间过得真快啊,小冉,你会后悔遇见我吗?如果我们...注定诀别的话。”
小冉揉揉黑猫的腹,掩盖眼神中的怅然。“嘻嘻...挠痒痒,嘿嘿嘿。”
“喵呜~”
“姐姐,你有话要对我说吧。”
夜似乎更冷了些,洛瑞琳沉默良久,缓缓开口。
她想长话短说,可说来话长,话匣子打开再也止不住,她回忆了自己的往昔,往昔畅想的未来,未来期望的美好;美好如何被现实击碎,击碎的梦又如何一片片拾起,拾起之后却已不再完整。
不再有任何负重,她将一切都和盘托出,被侵犯也好,变成生育工具也好,成为残害弟弟的刽子手也好;全部倾诉了吧。就算小冉不相信自己,就算小冉无法接受现实,就算被小冉厌恶...都已经无所谓了,面对生死未卜的前程,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对话。
话如微风吹拂,池水泛起涟漪,风中夹杂着雨水,小冉拭去洛瑞琳脸上的泪,并没有多惊讶。
“你看,妆都花了。”小冉浅笑。
“咦?小冉,你为什么不会...”
“因为这些事,我早就发现了啊...”小冉的表情异常平静。
“你一直...都知道吗?”
“包括你筹划许久的计划。我都一清二楚。”
“那你不会...讨厌我吗?我身上都是污秽,双手沾满鲜血...这样的我...”
小冉一把搂住洛瑞琳的腰。
“你是我姐姐,我的,恋人,不记得了吗?那天,你答应过...”
我会在你身旁,寸步不离。
“均衡之神会听见你的话,如果擅自食言,可会遭到天谴哦~”
莫名的安心感,自己当时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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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是上头了吧,才会说出这种大话。
“那如果我履行了呢?”
“神也会眷顾你。”小冉毫不犹豫地回答。
“其实,我们都想逃离这样的命运吧。”洛瑞琳说。
“姐姐,你听说过一把剑吗?剑身无色透明,锋利无比,能斩断一切。”
“你说的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器魄璃吧。”
“不光能斩断物质,据说还能斩断存在、记忆、联系...我想,如果它名副其实的话,一定也能斩断不公的命运吧。”
“神是公平的,一直都是。活祭这样卑劣的手段,不可能真正取得神谕,这也是为何家族会衰败的原因。我也曾和父亲说过,但他永远用等我长大就懂了之类的话搪塞。”
“‘衍’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了解活祭的全部流程吗?为什么还要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洛瑞琳暗想。
“不过,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已经无所顾忌,就将帷幕来开吧。”
五日后。
洛瑞琳跪在地上,擦干净身上的污秽,这是她晋升为“皿”的最后一次“训练”,从明天起,她就会受孕,回到苍蓝城,履行母亲曾履行的职责。
“衍”正忙着为新送来的祭品洗脑,让他们在保持清醒的同时自愿成为祭品。屋外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是在争吵打架。
“怎么回事?”“衍”问身边的家仆,却发现他们都如石塑般定在原地,接着大门被撞开,“森”被踹到屋内的墙上。满身创伤,奄奄一息地喘着气。“衔”毫无表情地走进屋,一手燃着蓝色的火焰,一手拎着浑身血的童子。
“老不死的,还不承认吗?”
“都说了与我无关。”“森”挣扎着伸出手,想趁机操控屋外簇拥的“屋林”攻击“衔”,“衔”食指轻点,在空中画出术式,术式向四周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