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长着上千只眼睛,簇拥在它的头上,眼眶流淌出淡绯色的液体,它们漫无目的地转着,从她们身旁扫过。
“吼~”怪物似乎没有察觉到冷库有反应,嘶吼一声后,抽出腿,慢慢离开。
它的脚总是成对移动,宛若人行,霙忆起,那时半梦半醒见,她听见的就是这个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这声音简直阴魂不散。
先前她并没有见过这个怪物...它与怨灵有什么联系?
更令霙好奇的是,现在在冷库中的,到底是谁。她问楣,楣却不记得霙曾提出带着她躲进冷库的事。
在月光的映照下,冷库的位置一清二楚,以防万一,霙解开了丝带,独自一人走了过去,拽铁环,却发现铁环纹丝不动...她用力跺了跺,回音很瓷实,仿佛是实心的一样。
“见鬼!”霙小声抱怨。
“姐姐,咱们现在怎么办。刚才那些人...好恐怖...幸亏他们没发现咱们...”楣摸索着找到油灯,借着微弱的灯光找到霙的位置,迫不及待地靠过去,牵住霙的手,系紧丝带。
“确实挺恐怖...他们?那怪物怎么看都不像人啊。”
“怪物?”
难道这次看见的,又不一样了吗?霙询问楣看到了什么。
“一群怒目圆瞪的疯子,大概有七八个,他们大喊大叫地冲进门,手持短剑和火把,中间簇拥着一个巫师打扮的人,口中念念有词...在队伍的前面,还拖着一个人,每当巫师念到某个音时...他们就一齐呼喊,用刀割下那人身上的肉...他的脸上血肉模糊,甚至露出了骨头...”
血肉模糊...骨头...霙联想到关于山妖的传说,以及她和楣在屋外不同地点看见唐咲的尸体。
“楣,被拖着的人穿的是白色长袍吗?”
“呃...嗯,姐姐,你也看到了吗?”
“我没有,不过...”
霙意识到自己所见的世界可能和未来的楣所看见的世界相同,如果这样的话,她所能看见的尸体应该在...
“跟我来,楣!”霙二话不说拽着楣就跑,楣险些跌倒。
“姐姐,拿上灯...我看不见...”
出门右转,就在管道的正下方,那具尸体停在草坪上。
霙伸手翻过尸体,虽然已经目睹过一次,但极度扭曲的肢体和难以辨认的五官还是将楣吓了一跳。和她之前见到的一模一样。只是...
她仔细看,才发现都是白色长袍,唐咲的袖口是淡黄色花纹,而这具尸体的袖口是纯黑色的。同样,霙在衣带处也发现了不同,尸体衣服的衣带上,有浅银色的文字,霙看不太清。似乎不是汉字。除却衣服,尸体的身形相较唐咲也消瘦许多。当她翻过尸体的手掌,就更证明了她的猜想。
“这不是唐咲的尸体。”霙肯定地说。“唐咲左手掌心有一颗痣。”
“你对那个男人观察的还真是细致入微...”楣不满道。
“姐姐,你要在这里蹲到什么时候...太暗了,咱们还是回屋吧。”
“唔。”霙刚应允,忽然发生了奇怪的事。
草坪上的萤火虫忽然聚集到尸体周围,泛着微光,一群一寸高的纸人从地底钻出,拉着手围成一圈,唱着诡异的歌谣。
“漫无止境的噩梦,我被囚禁于阁楼上,先知早已被逼疯,听话的孩子在床底对视。额头撞击台阶,咚咚作响。咚咚咚~咚咚咚~”
起初纸人是没有表情的,但他们越跳越起劲,逐渐露出笑容,嘴角上扬,嘴唇逐渐撕裂,鲜血顺着嘴角流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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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们仍不知疲倦地跳着,唱着。
虽然仍是触目惊心,令人不寒而栗;但相较于怨灵和怪物,纸人已经算得上人畜无害了,霙自知这可能是为数不多的线索,鼓起勇气,又靠近了些。
“请问...这个死去的人是谁呀?”
纸人停下了歌舞,齐刷刷地看向霙。
“是伟大的先知,无辜的少女,最纯洁的灵魂。”
“少...少女?”这具尸体明明是男人打扮。
“她为什么会死?”
“因为污垢的眼中容不下污垢。”
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回答。但霙逐渐清除,死去的少女应该和一切怪事都有关系。
“你们见过一群拿着火把和短剑的人吗?他们之中应该还有一个巫师...”霙还没说完,便听到纸人们的齐声怒骂。
“恶魔,他们是恶魔,忘恩负义的叛徒,迂腐的古董。”
很明显,楣所见到的,应该就是虐杀少女的人。霙又接连询问怪物和怨灵的事。
听到霙对怪物的描述,纸人们吓得缩到一团,瑟瑟发抖,霙好言相劝才抚平它们的情绪。
而提到怨灵,纸人们摇摇头,它们从未见过狼首人身的怨灵。
霙忽然觉得这些纸人有点可爱,它们虽是纸做的,却形态各异,其中一个憨态可掬的小胖子钻到地底下,不一会儿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包裹。打开看,里面是一张空白的纸。和一把剪刀。
“用它,剪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