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流回上午。
余清韵在刘思华一伙人离开以后就继续前进, 她们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这座山的半山腰,已经无路可走,只能攀岩。
她站在原地, 抬头看着顶上深色的岩壁和翠绿的, 延伸出来的枝干枝叶,又看了看底下的深林。
一棵棵高大挺拔的古树形成了天然的绿色屏障, 让人根本看不到底下。
远方山势连绵起伏, 山影斜黛,犹如水墨晕染,层层叠叠。
只不过余清韵眼下没心思欣赏这些。
身边的周力和思源已经把巨大的旅行包放在地上, 旅行包发出“砰”的声音, 它们翻找着攀岩的装备。
余清韵还没有学过攀岩呢, 她顶多之前在网上看了一点皮毛, 发力点,攀岩点要怎么抓, 她还有些模糊。
余清韵有些忧虑自己还没有被邪祟弄死, 就先给摔死了。
她问白面皮影小人:“能绕路,不爬这座山吗?”
一个永远只有侧面身子的白面皮影小人正站在周力的肩膀上看着它们忙活, 各个关节的颜色重叠加深。
听到余清韵的问话, 白面皮影小人又转过去,半边身子正对着余清韵,那双墨笔点睛的珠子移动, 看向余清韵。
白面皮影小人用它独特的方式摇了摇头。
看来风霁月的肢体就在这座山上了,不然余清韵是可以绕路的。
余清韵内心忐忑不安,面上又平静地把周力拿出来的攀岩装备给换上, 然后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岩壁。
她要爬的这座山斜度其实也不是非常的大, 每隔十几米, 几十米后,岩壁都会开始趋于平缓,有落脚休息的地方。
但余清韵从没试过攀岩。
她心知肚明,他们这次的攀岩情况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们没有山顶上的瞄点,他们只能自己靠着特制的安全绳,把绳子往上面突出的岩壁扔上去卡住作为临时瞄点,然后再一点一点地爬上去。
稍有不对的,就会直接摔死。
虽然她的肢体断了还可以接回去,但是这个高度摔下去,并不会有肢体断开的情况,而是会当场死亡,连给个重伤恢复的机会都没有。
她很担心这个问题。
周力先上,那充满了肌肉和线条流畅的手臂一挥,把它的安全绳往左上方一抛,安全绳的勾子直接在一个平台和岩壁缝隙之间卡住,然后试探性的拉了拉绳子。
黑色的,差不多是余清韵胳膊三分之一那么粗的安全绳非常牢固,周力无论怎么扯都没有出现即将断裂的现象,临时瞄点卡的位置也非常的好。
周力开始往上爬,接着是思源。
余清韵看着它们已经爬上去两三米了,这才在顶上找到了一处可以卡住勾的突出岩壁。
她把勾子甩了出去,然后也开始一点一点往上爬。
攀岩非常的不容易,至少对于余清韵这个甚至连初学者都算不上的人来说非常的不容易。
她的手和脚在岩壁上的每一个突出的小地方时总是小心翼翼的,就怕底下的石头突然就崩塌。
她根本放不开,腰部不自觉的用力,然后腿部运动就更加的僵硬。
余清韵最后终于爬到了第一个平地,这才十几米过去的第一个平地,余清韵已经腰酸和累得起不来,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她的发力点一定是错的。余清韵心想。
现在太阳正大,他们所在的平地不是突出的部分,太阳光还没有直接到照射在地面和身上,但这也足够炎热了。
余清韵又是忍受着蚊虫叮咬的瘙痒和疼痛,又是忍受着夏日正午太阳的炎热炙烤。
就连她身子底下的平地都很热。
余清韵的手在攀岩过程中被不少岩壁磕碰,指甲盖掀起了一两个,现在双手指缝都是血红一片。
真的,够痛。
余清韵看到头顶上还看不尽的山顶,只感到一阵绝望。
之后又是休息,又是攀爬,过了好几个小时,已经到了下午黄昏时分。
余清韵,周力和思源已经来到了第五个临时落脚的平台,这个平台有着许多的绿植铺地,根叶连枝蔓延整个地面,根本看不见岩壁原本的样貌。
余清韵坐在地上,汗如雨下,手上,胳膊上全是稀碎的伤口,脸上的汗并不好擦拭。
黄昏傍山的时段并没有温度下降,但至少没有大中午日头那么炎热难耐,整个人好似下一秒就要融化。
金黄色的云霞漫天,染透整片天空,远方临山的背景一片金灿灿,云卷云舒的轮廓边缘又呈现出渐变金粉,最后是白色的云雾描边。
金黄色的霞光照在了余清韵,周力和思源身上,三个人正排排坐在地面的绿植上,面对着夕阳。
正在休息的余清韵看着天空中的云霞出神。
好美。
余清韵的汗水从额头流下,划过眉眼,流落脸颊,汇聚至下巴,最后滴落到她盘腿而坐的手上。
咸水灼烧着手上的伤口,指甲盖里的每一条缝都火辣辣的疼。
才一个月而已,她好像很久都没有时间和那份闲心去欣赏这样的美景了。
这一个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