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上学,我要回家。”
晏寒鹊见他如此排斥,也没有逼迫他,只道到时候再依他的意愿决定是去天衍学宫还是回晏温山。
因为那场不记得什么内容的噩梦,晏聆蔫了好几天,连晏月过来找他玩都不欺负人了,吓得小晏月都要以为晏聆是不是命不久矣。
已经给婉夫人添了这么大一个麻烦,晏寒鹊和朝夫人不便长久待在药宗,几日后便要带着晏月先告辞。
晏聆吓了一跳,赶忙上去牵朝夫人的手:“娘,我们要回家了吗?”
朝夫人失笑,弯下腰抚摸晏聆的脑袋:“你现在不方便离开药宗,等年底我们再回家。”
晏聆看着朝夫人的储物戒,讷讷道:“那、那你们要去哪儿啊?不带上我吗?”
“不去哪儿。”朝夫人看出来他的恐慌,柔声和他解释,“你爹在中州买了处宅院,我们打算开家医馆铺子,先在中州落脚几年。等你从天衍学宫出师后再一起回晏温山,好吗?”
晏聆满脸迷茫:“真的吗?”
“是啊。”朝夫人凑上前亲了下他的额头,含笑道,“爹娘每日都会过来看你,你要好好听婉夫人的话,不要给人家添麻烦,记住了吗?”
晏聆点点脑袋:“记住了。”
“真乖。”朝夫人夸赞他。
晏聆本是不舍得要掉眼泪,听到这句难得的夸奖,只好强行忍着,和婉夫人一起依依不舍地将他们送离药宗。
直到晏寒鹊三人的背影都走远了,晏聆还在踮着脚尖拼命去看。
婉夫人笑着道:“不必担心,他们明天就来了。”
晏聆点点头,乖巧地说:“多谢夫人。”
婉夫人和朝夫人是好友,待晏聆极其好,入夜后怕晏聆一个人又做噩梦,将装死不出门的乐正鸩给薅了出来,陪晏聆睡觉。
两人大眼瞪小眼。
乐正鸩不耐烦地一拍枕头:“睡!睡了我赶紧走。”
晏聆虽然在家里很顽劣活泼,但在别人家还是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也不敢给这个看起来脾气不好的哥哥添麻烦,乖乖地拉着被子躺下,闭上眼睛睡觉。
乐正鸩坐在一旁不耐烦地看着晏聆。
只是看着看着,脾气不好的乐正鸩突然百无聊赖地想:“他的脸真肥,一戳肯定一个坑。”
想戳。
这个念头浮现后,乐正鸩又拼命甩头,脸都绿了。
他怎么能再次比这小矮子的脸蛋给糊住眼,肤浅!
不肤浅的乐正鸩冷着脸等待晏聆熟睡后,像是完成任务似的,噔噔噔就往自己住处跑。
但跑到一半,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轻手轻脚地折返回来,把晏聆蹬掉的被子扯着盖好,看晏聆没有再做噩梦的趋势,这才放心地走了。
可即便如此,晏聆再次做了噩梦。
等到婉夫人和乐正鸩赶到的时候,晏聆已经哭得浑身发软,枕头都湿透了。
婉夫人忙将他抱在怀中轻声安抚:“乖乖,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
自从上次晏聆做噩梦,他跟着晏寒鹊睡后,便一直睡得很安稳。
晏聆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只知道捂着一只耳朵呜咽着喊爹娘,阿月,时不时还会抱着婉夫人,绝望地问爹娘阿月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乐正鸩在一旁看得手足无措,似乎懊恼自己离开太快。
最后,婉夫人怎么哄都哄不住,还是用犀角灯传音给朝夫人,两人匆匆赶来才终于哄住。
本来以为这次只是个意外,但接连三天晏聆好像被魇住了,只要晏寒鹊朝夫人不在身边,就像是陷入无穷无尽的恐慌一般,能恐惧绝望的浑身痉挛止不住地发抖。
见晏寒鹊抱着晏聆像是哄四五岁孩子似的哄,婉夫人犹豫许久,对朝夫人轻声道:“朝儿,有件事想同你商议。”
朝夫人几夜都没睡好,脸上带着疲倦,怔然抬头。
“什么?”
***
翌日一早,晏聆坐在院中吃药膳,手一松,瓷勺“咔哒”一声掉到碗里,差点溅他一身。
“啊?什么?”
婉夫人失笑着用帕子给他擦了擦脸:“我和你母亲是好友,她的儿子我自然视如己出,你若不介意,我便收你做义子。”
晏聆迷茫:“义子?”
乐正鸩也被惊住了:“收他为义子?!”
“是啊。”婉夫人道,“我已和你父母商议过了,就看你意愿如何。”
若是晏聆的义母是药宗婉夫人,就算是曲家也没有胆子敢抽晏聆的相纹,自然不用在药宗待到年底,也不会整日操心外出有危险。
晏聆脑子还是懵的,但他很聪明,猜出来药宗这么大一个世家上赶着认他做义子绝非贪图什么,反而是自己家受益颇多。
他怕平白给人添麻烦,讷讷地道:“我……”
还没说出自己的顾虑,婉夫人就笑着道:“再说你我也投缘,我第一眼见你就喜欢得不得了,若是我家鸩儿也像你如此温顺乖巧,我不知有多高兴。”
“……”乐正鸩,“娘!”
婉夫人问晏聆:“好不好?”
晏聆对上婉夫人温柔的眼神,耳畔听着那宛如春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