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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章(1 / 2)

户部尚书府

东厂番役将整个尚书府团团围住,一个个凶神恶煞,周身煞气弥漫。路过的百姓莫不敢伸头张望,有些胆子大的守在一旁看,也被手握钢刀的番役推搡开。

只敢隔着远远的朝这边指指点点。

“那奸宦又来杀人了!”

“赵尚书可是好人啊!”

“这阉狗又要以权谋私,戕害忠良!”

陈福守在门口,百姓们自以为压低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入他的耳中。

他面无表情的斥道:“户部尚书徐忠良,监守自盗,亏空国库,按罪当斩,你们给咱家看好了,整个尚书府不许任何人出入,飞出去只蚊子咱家要你们的命!”

这话明面上是训斥番役,实际上却是说给外头那群百姓听的。

陈福的话音刚落,远远处百姓的嗡嗡声戛然而止。

“阉狗!你血口喷人,栽赃陷害!”

户部尚书徐忠良一家老小被压在大堂。

徐忠良瞪着太师椅上,慢条斯理饮茶的霍砚眦目欲裂,朝他破口大骂:“你不得好死!”

霍砚缓缓抬眸,碗盖阖上碰到碗沿,发出一声脆响。

妇孺悲泣声在堂中回荡。

霍砚望着惊怒交加下口不择言的徐忠良,蓦的笑了一声:“咱家得不得好死且另说,徐大人监守自盗亏空国库,必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你放屁!”徐忠良朝他唾一口血沫:“你这是污蔑,本官一身清廉坦坦荡荡,皇上明察秋毫,必不会信你的胡言乱语!”

他话音一落,便眼睁睁看着番役从库房里抬出一箱箱金锭子。

金元宝滚落在他膝边,露出的侧边錾刻着“官钱局”三个大字,赫然便是金官锭。

“徐大人,这可是在你府上的库房里发现的,证据确凿,你可还要狡辩?”为首的番役朝徐忠良冷笑道。

徐忠良瘫倒在地,满眼不可置信,他明明已经将这些金官锭融了,换成了大把大把的银票,这会儿还在他贴身里衣放着。

“这不是,这不是真的!霍砚你栽赃陷害本官!”徐忠良声嘶力竭的吼道:“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霍砚面上表情冷淡,甩出一本奏折砸在徐忠良脸上,嗤笑道:“本还未清算到你头上,只是你急不可耐要送死,咱家也只好送你一程。”

奏本里飘出一张薄如蝉翼的信纸,徐忠良一腔怒火顿时化作冷汗淋漓。

这是他暗地里夹在请安折里的,弹劾霍砚累累罪行的信纸。

他打听过了,只有请安折才有机会落到皇上的手里。

可为何,还是被发现了?

霍砚站起身,踱步到他跟前。

徐忠良被番役摁在地上,只看得见霍砚金线绣龙纹的皂靴。

霍砚一脚踩在他脑袋上,鞋尖捻着他脸颊上的皮肉,幽暗的墨眸中爬上怨恨,声音冷绝,如同地狱里爬上来索命的厉鬼。

“姜宏的死,只是一个开始,你且先去地下伺候着,咱家会将那些人挨个送下去陪你们,你们看着,看着这大楚的江山,姜家的天下,如何被咱家一点点捏碎。”

徐忠良听着霍砚直呼先帝的名讳,猛然呛出一口鲜血,挣扎着,口齿不清的喃喃道:“你……你杀了……先……,你……你究竟是……”

剩下的话他没能说出来,随着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戛然而止。

徐忠良瞪大着眼,鲜红的血从他口里氲出,死不瞑目。

他的妻女陡然尖叫,哀哭绕梁。

啧。

霍砚厌恶的侧耳,挥了挥手。

“一个不留。”

霍砚的轿子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外头百姓的欢声笑语让他倍感头痛。

“掌印,前面就是珍馐楼,”轿外的陈福突然说了一句。

轿内一片寂静,陈福心里越发忐忑,他甚至不知道,他应不应该说这句话。

就在他以为掌印不会再做反应,准备让轿夫起轿时。

车帘被猛的掀开。

霍砚冷着一张脸,从轿上下来,带着一身煞气步入珍馐楼。

陈福难掩震惊,他方才请示掌印是打算自己进去打包一份,却没想到掌印竟屈尊降贵亲自去了。

闹闹哄哄的酒楼里顿时鸦雀无声。

不过片刻,霍砚提着个食盒出来,酒楼掌柜的跟在后头千恩万谢。

舒瑶光承宠不过两日,白菀便接到柳氏的拜贴,心下一片了然,当即便让柳氏进宫。

柳氏这次来也是存了看望白菀的心思,进门时还秉着君臣之仪。

在白菀嗔怪着唤了一声“母亲”过后,便再也忍不住,红着眼将她揽在怀里叠声唤着她小字。

“我的阿满怎么这么苦啊!”柳氏哭得心酸,却不知道该怨谁。

她就这一个女儿,却因为一句似是而非的批命,被迫困在这宫里,群狼环伺,偏偏她和宁国公却无法为她助力分毫。

白菀埋首在柳氏怀里,咽下两行清泪。

宁国公只有她一个女儿,后继无人,倘若他执意不肯从旁支选嗣子承爵,那他百年之后,便再无宁国公府白家。

便是为了疼她入骨的父母亲,她也要咬牙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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